。”
“阿绾,”棠观没再跟上来,但却突然在她身后开口了,嗓音沉沉,隐约带着些无可奈何,“这处宅子,是父皇赐予我的。”
“……”
颜绾眸色一滞,正要迈出门的动作也僵住了。
——这处宅子,是父皇赐予我的。
这处宅子是晋帝赐予棠观的……
“将软软藏在这里,是我失策了。”
棠观抿唇。
知子莫若父,晋帝竟是已经猜到他会将人藏在骊山。
下朝之后将他叫到御书房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暗中已经派慕容斐将软软和豆蔻一并劫进了宫。
他下朝后便一直被困在御书房中,一直得不到这里的消息,而暗中守在这里的侍卫又不敢对慕容斐下手,自然是让他轻轻松松带走了软软。
他原本是要将这些一一解释给颜绾听,却没想到她只字未问,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棠观自嘲的勾起唇角,然而唇边的苦涩还未散尽,前面的人却是突然有了动作。
下一刻,怀里突然重重的撞进一个人,直撞得肃王殿下甚至踉跄了一步才堪堪稳住,眉眼间掠过一丝惊愕。
颜绾环着棠观的手又收紧了些,心情十分复杂却又半晌说不出话,只是不肯撒手,一味埋在他的怀里不肯抬头。
惊愕过后,棠观沉着的眉眼渐渐松开,怔怔的垂头,看着怀里的颜绾,低声道,“怎么,难道我看着就这么像是个卖女求荣的人?”
说着,便也抬手将人拥得更紧了些。
颜绾紧紧揪着的一颗心像是终于松了下来。
最近几日她的情绪似乎总是波动的厉害,方才的那一股邪火也来得毫无道理。
她不应该对棠观发脾气的,哪怕是棠观当真将软软送进了宫……她也没道理责怪棠观……
其实软软身边都有危楼的暗卫保护,尽管他们对晋帝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但若是晋帝当真要对软软做些什么,那些死门暗卫绝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晋帝就算能将人带走,但也就是只能将人带走而已。
她只是担心……
只是担心,棠观变了。
也只是害怕,自己全力保护的棠观最终还是被改变了。
“我是不是……”颜绾闷闷的开口,隐隐带着些内疚,“不该收养软软……如果没有将她带进京城,或许她也不会掺和进这些事里……”
棠观沉默了片刻,“如果那日时疫爆发前,你带着她离开了并州,也不会掺和进这些事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
棠观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不知为什么,颜绾突然就安心了下来。
“我这就进宫求见父皇”
见她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些,棠观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口吻里带着些坚定。
无论如何,一个五六岁的幼童都不应为愚民的流言负责,甚至是牺牲。
颜绾终于抬起了头,一双桃花眼略沾了些湿意,但却又不甚清晰,“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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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颜绾笃信的那般,晋帝将软软和豆蔻劫进了宫,但,也仅仅是只能劫进宫而已……
那一边,皇宫早已被搅和的乱七八糟,鸡飞狗跳。
好好的白绫被捧到御书房,一展开,竟断成了一截一截。
好好的毒酒被端到御书房,一倒出来,竟成了热气腾腾的一碗清茶。
好好的匕首被呈到御书房,一揭开布,竟是不翼而飞。
晋帝勃然大怒,一会儿要惩治自己身边的內侍,一会儿又要处死那边的宫女。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御书房哀嚎一片,到处都是“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內侍和宫女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吵得晋帝恨不得直接将案几推翻,将这一殿的人都拖下去斩了。
被慕容斐劫来的软软已经没人顾得上了,她局促的站在柱子边,穿着一身红色小袄,脖子上围着雪白的毛领,更显得小小的一只。
她小手交握在身前,纠结的拧了一会儿,一双漂亮的异瞳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
半晌,才迈出了小小的一步,朝被绑起来的豆蔻挪了挪。
见没人发现,便赶紧一顿小碎步跑到了豆蔻身边,戳了戳还在昏睡中的她,奶声奶气的小声唤道,“豆蔻姐姐……豆蔻姐姐?”
豆蔻醒过来时,后颈一阵酸痛,盯了软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乖,快给姐姐解开!”
软软乖乖的应了一声。
忙不迭的绕到豆蔻身后,将那系得并不牢的绳子解了开来。
豆蔻刚醒过来,对御书房里的局面还不太清楚,只看到乌压压的一片人跪在那叫着皇上饶命,不由有些懵逼。
按道理,这不应该是软软的台词吗?
“软软,他们在做什么?”
豆蔻向后仰了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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