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棠遇僵着脖子叫嚷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视线一转,眼底映入一片熟悉的红色衣摆,他心里一咯噔,瞬间偃旗息鼓。
棠清平没再搭理“失声”的棠遇,而是迎上前和奚息寒暄去了。
棠遇一个人被晾在了后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神闪躲个不停,满脑子都是那天在酒楼小二描述的画面……
他竟然……他怎么会……对那个娘娘腔……
啊啊啊啊酒后果然是会乱性的啊啊啊啊啊啊!!
质疑自己的崩溃感掺杂着些异样的情绪,再一次涌了上来,让他下意识端起了手边的茶盏,“颤颤巍巍”的凑到唇边,以遮挡自己就快要失控的表情。
“何时出发?”
棠观嗓音沉沉。
奚息和平日里似乎没什么两样,依旧懒懒散散的斜靠着椅背,耷拉着眼,坐也没个正形,“明日辰时。”
明日辰时……
棠遇手里的茶盏抖了抖。
“这一次非比寻常,你要多加小心。”
棠清平对这场战事的确不看好。
前方的奚家军损伤惨重,奚息此次是去领兵支援。从前他是奚家军的少主,除了奚家军,并未独自统领过别的队伍,这一次支援的重任完全落在了他身上,不免让人担忧。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如今军中人心惶惶,呵,”奚息勾了勾唇,口吻里还带着些自傲,“也只有小爷我回去坐镇能稳定军心了。有我在,北齐休想再攻下一座城池。”
棠遇托着茶盏,尽管背朝着他们,但耳朵却竖了起来,留心着奚息说的每一个字。
听到这一句,终于忍不住皱眉,转身插了一句,“那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他原本是想让奚息不要太自负,不要什么都自己扛着,不要……死而后已。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变了滋味。
棠观面色骤沉,冷声打断,“棠遇。”
棠清平也沉下了脸。
阿遇说话实在是太没个忌讳了。
棠遇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说过的话如同泼出的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了。
奚息眸光闪了闪,视线却是压根没往棠遇那里飘,反而垂下眼,翘着唇角淡淡开口,“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我爹是个粗人,从小除了教我斗殴喝酒,没告诉过我什么大道理,但有一句话,倒还能入耳。”
他用手抹开了红衣衣袖的褶皱,缓缓坐直身,一改方才懒散的慕言,凤眸微挑,眉宇间更显阴柔,但却带着些肃杀的英气。
“我奚家军,”雌雄莫辩的嗓音泠泠入耳,“生,以身卫土。死……以魂守疆。”
第一0九章道别
许是因为奚息最后那句“以魂守疆”,棠遇整个晚上几乎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始终沉默着。
沉默着听其他人叮嘱,沉默着看他们敬酒,沉默着出了肃王府的门。
颜绾在府门口颇有些不放心的指了指棠遇的背影,“阿遇真得不要紧么?”
棠观蹙眉,想起几个时辰前棠遇的口无遮拦,口吻并不太好,“他能有什么事。”
“……”
颜绾抿了抿唇。
今日见到棠遇和奚息时,她总有种直觉,这两人间好像发生了什么。
棠清平和棠清欢自然是一同乘马车离开。
棠遇今日也是乘马车来的肃王府,只有奚息是骑的马。
奚息的酒量一向不错,今日又不如上次陪棠遇时饮的多,所以只是双颊微微染上了些红晕而已,整个人还是清醒的,朝牵马的下人走去时步子也没有丝毫迟缓。
见他翻身要上马,沉默了一晚上的棠遇终于按捺不住,疾步走上前,一把拉过奚息拽着缰绳的手,将满脸懵逼的他塞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颜绾跟在棠观身后回了府,最后转身看了一眼,便瞧见棠遇动作粗鲁的将奚息推进了马车里,而后自己也钻进了车内,硬邦邦的丢出一句,“去奚府。”
……有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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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殿下这是又要发酒疯了?”
既然有人愿意送自己回府,奚息也不矫情,从棠遇那里抽回自己的手,扭了扭手腕。
提到酒,棠遇的耳后根可疑的红了红,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方才将人塞进车里的气势已经全然没有了,眼神也再次飘忽起来,“那天,那天……我喝多了。若是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你就当没看到,都,都忘了吧……”
“……”
奚息扭着手腕的动作顿了顿。
或许是十分厌恶棠遇这种唧唧歪歪的讲话方式,他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起来。
“你明日就要出征,身为兄弟……”
“停车!”
懒得再听棠遇说话,奚息拍了拍车窗,扬声唤道。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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