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挫骨扬灰剑下,消失在天地之间,连一缕残魂都不剩!”
父君上一次这样说教她,还是在四万年前呢,多么遥远,纵然严肃得吓人,也让她倍感怀念。像梦魇住了一般,雪颂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得,贪恋的望着她此生最亲近的两人,两行眼泪流淌不停。
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听到有人小声嘀咕,“有那么难吃吗,难吃到你睡梦中都要哭。”
她被困在梦中睁不开眼睛,原本清晰的两道人影渐渐变得模糊,似乎要消失了,她母后爱怜的望着她,声音温暖如四月春风,“我的儿,你要…….要好好儿的啊……”
身影变淡变远,转瞬间消失不见,她终于能动弹了,也能说话了,追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在一片茫茫虚无中奔跑着,她惊慌失措道:“别走,别走!母后,你等等我!”好不容易才能在梦里见他们一次,她希望这段时间可以延长一些,起码,起码让她看清他们的眉梢眼角。
“原来,不是为我而哭。”有如释重负的叹息轻抚耳畔,“也好。说过的,此生不再让你为我哭泣,若你又哭了,本尊岂非违背了誓言。”
熟悉的香味弥漫鼻息之间,一双不知从何而来的手生涩而僵硬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平稳又富有节奏。不知从何处飘来首好听的梵音歌谣,唱歌之人有一把好嗓子,嗓音清幽低沉,似玉碎珠盘,慰藉着她躁动不安的心。
眼泪慢慢止住,她抽噎几声,伴着缥缈的梵音歌谣再度沉沉睡去。
无生谷位置偏僻难行,虽说被划分为仙界的属地,但其实它已脱离了三界的范围之内,日光鲜少能照到这里。天光四亮时分雪颂才挣扎着醒过来,这一觉不是自然醒,她是被哗哗作响的窗户纸吵醒的,睁开眼珠子看过去,薄薄的窗户纸外橙光闪烁,有虚弱的光线从木头门的缝隙中射进来,她立马来了精神,惊讶的“唔”一声。无生谷竟罕见地出现了太阳,看来今儿个是好日子。
翻身坐起,她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昨夜做的梦仍历历在目,她晓得,这个梦只是她的心魔在作祟罢了,父君与母后早已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魔界嫡系一族是不得入轮回的,身死之后,神魂会渐渐随着时光消散。他们没办法再托梦给她。
其实,她的确,的确已经想到了杀回魔界的法子,左不过近来神思恍惚,有一种她也说不清的情绪在脑海萦绕蔓延,受这种情绪拖累,她迟迟没将已经想好的法子落实到位。
赤足踩在木头地板上,她缓缓走到桌子边,坐在板凳上揉着微微作疼的脑壳,如今来看,是时候动手了。
对苦寒的无生谷来说,每个有太阳升起的日子都是值得纪念的——这里一年到头压根看不到几次太阳。今日难得有日光普照,虽说冷风照旧凛冽,却没打搅到鱼丸的兴致。午时刚到,小胖子牵头,拎着一大袋红辣椒,又备了两把小铲子,硬是拽着雪颂去太阳底下堆雪人。
雪颂记得鱼丸的原身似乎是一条鱼来着,鱼不是应该怕太阳的吗,应该也怕冷,可他怎么就这样活泼好动,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不得解。
鱼丸挑了正对小筑大门的一块干净雪地来堆雪人,分一把小铲子给雪颂,埋下头去滚雪球,压低声音窃窃道:“姐姐,早上的饭菜好吃罢。”
想到早上的那顿佳肴,雪颂啧啧称赞道:“不错不错,很棒棒的。你们无妄不得了,昨天做的菜还没有味道,一夜之间就学会了,今早做的菜胃口可以同香满楼比肩了。”她冲鱼丸挑眉,“可见你的嘲笑很有用处。”
一张圆脸憋的通红,刚团出来的雪球也被他捏碎了,鱼丸忍了忍,想忍住笑意,发现忍不了了,干脆让它爆发出来,十分张扬地笑道:“噗哈哈哈,我告诉你哦,今天早上的菜就是无妄哥哥去香满楼买的!我起床尿尿的时候看见的,他将香满楼的食盒偷偷丢掉,把菜都倒进了盘子里,和昨晚做的菜一模一样噗哈哈哈!!他照着买了一份噗哈哈哈!!!”
竟有这样的事?她也跟着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无妄这人……怎么连自己都骗啊,做的菜难吃便难吃嘛,我不吃就好了,他做甚去买一份。”笑过了,又揉着酸痛的嘴角意味深长道:“男人啊,死要面子……”
风姿出众的神尊大人从来不凑这种热闹,他便是高山顶上的雪莲花一朵,幼稚这个词同他不搭边,堆雪人甚么的,根本不屑一顾。雪颂同鱼丸在那边笑得前仰后合,他只置若罔闻,捧着一卷读了上百遍的佛经,斜躺在从房间挪出来的软榻上,神情认真且专心,只一味徜徉在晦涩难懂的梵文书海中,细细体会佛说的豁达境界。
方才滚的雪球碎掉了,鱼丸只好重新再滚一个,雪颂拿着铲子帮他堆雪人的底座,雪声簌簌沙沙,她道:“小伙子有前途,在我遇险的时候晓得去搬救兵 ,不拖拖拉拉讲劳什子儿女情长的话,足够果决;昨儿个又帮我怼伏桑,那个娘娘腔很是不好对付,脸皮比城墙还厚,也只有天真无邪的孩童才能戳到她的痛处了。”
小手冻得通红,放在嘴边轻轻哈气,鱼丸如实道:“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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