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人能这样演戏。”
罐子抽着烟,习齐沉默地盯着他吐出来的烟雾。好半晌,罐子才笑了一下,好像只要搀入笑声,说出的话就可以变成笑话,“结果那家伙最后果然撑不下去了,死在人生最后一场戏里,还把这种烂摊子丢给我。”他看着习齐,彷佛要说服什么人般地重复着:“他死了,knob死了。”
“……嗯,我知道。”习齐顿了一下,才开口。
“啊,那天你也在场嘛?你在场吗?对不起,我对剧本以外的东西记忆力很差。”
见习齐默默点头,罐子又笑了笑,像要趋散什么似地挥着手里的烟:“你也看到了对吧?多棒的死法,要是我也能像他那样死去多好。”他咯咯笑着。
“嗯,我印象很深刻。而且那天还是我生日。”习齐无精打采地应和。
没想到罐子听了他的话,忽然睁大了眼睛,转过了头抓住他的肩膀:“你生日?你说那天是你生日?”习齐吓了一跳,肩膀被罐子抓得微疼,好半晌才挤出回话:“呃,是没错……”
罐子愣愣地放下他肩膀,看着他的脸半晌,忽然一拍大腿,仰天大笑起来:“生日!竟然是你的生日!knob的忌日,竟然是你的生日吗?”
不明白罐子笑的原因,习齐只能傻傻地望着他。罐子叫完,又自顾自地笑了一阵子,才转回头来望着习齐,他忽然把手上的烟,递到习齐的眼前。
“来一口吧?”他说。
“咦?不……我不会抽烟……”
习齐吓了一跳,本能地推拒道。肖桓他们对他的控管很严,当然也不会让他碰烟酒。但是罐子不理他,只是一贯强势地把烟推到他眼前:“试试的,虽然不像虞老师的牌子那么典雅,抽惯了你会爱上的。”
习齐看着横在眼前、吸了一半的香烟,又看一眼罐子鼓励的眼神,微微缩了一下,终究是慢慢把唇凑上去,就着滤嘴大力吸了一口:“咳……咳!”烟雾从唇边窜上鼻腔,立刻呛得习齐呼吸困难,连眼泪都冒上来了。他连忙躲开香烟,趴到一旁咳起嗽来,“傻瓜,谁叫你第一次就吸这么大口啊?”罐子没同情他,倒是大笑了起来。半晌从水泥墩上扶起他的肩,又把那支恐怖的烟凑了过去,“来,再一次。”习齐还在咳嗽:“不,不行,我不习惯那种……”罐子唇角漾着笑容,夹着越烧越短的烟说:“不要紧,我教你,想象一下,把你全身的不爽快都聚集到胸口,脑子的、身体的,四肢百骸的……全都顺着血液流进这里,然后呼地一声,把它们全还给那口气,让他钻进你的心里、灵魂里,把那些呕心的东西全都驱走……”
他托着习齐的腰,一边说,一边再次把滤嘴凑进习齐的唇。习齐微微闭上眼睛,迟疑地照着罐子的想象,股起勇气又轻轻吸了一口,这次还是很呛,呛得习齐又忍不住咳了两声。他忙大口地吐出苍白的烟雾。
但很不可思议地,就像罐子说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呼气的瞬间,慢慢地、轻柔地从身体的深处,释放到寒冷的空气里,然后散逸无踪。
“不赖吧?”罐子看着仍旧闭着眼睛的习齐,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问。
“……嗯。”
“就像做爱一样。”罐子又补充。他把那根烟又挪回自己唇边,习齐这才想起来,那是罐子抽过的烟,不禁感到有些异样。罐子又说:“以前knob第一次抽烟的时候,也是抽我给他的,不过那小子后来竟然背叛我,跑去抽dun那种娘娘腔的香烟,真是的。”他怀念似地说,又勾起唇角笑起来。习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感受着肺腔里残馀的温度。
变电箱另一头传来脚步声,罐子和习齐都抬起头来。却是纪宜。
纪宜看见罐子和习齐坐在一起,似乎有点意外的样子。他又看了一眼罐子手上的烟,还有脸色呛得微红的习齐,好半晌才开口:“虞老师集合大家,要交待一下寒假后排练的事,没事的话就快过来吧!”
***
学生引颈期盼的寒假终于降临艺大,气候也正式转入寒冬。街上到处都是年关将至的气息,公司行号也开始放假了。
习齐因为之前请了假,所以还必须留下来补考。纪宜还很好心地把以前自己准备笔试科目的笔记借给他,习齐看了以后大感佩服,他终于可以体会为什么阿耀学长总是一脸酸酸地叫纪宜“模范生”。能够把戏剧史和概论的资料整理得如此一丝不苟的学生,习齐觉得纪宜来念戏剧系实在是太埋没了。
不过拜此之赐,习齐顺利走出最后一堂笔试教室。因为寒假将至,许多宿舍也跟着关闭了,习齐本来想去介希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顺便道别。
想到接下来有这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习齐多少觉得寂寞起来,而且介希算是他高中以来,第一个算得上好朋友的人。
没想到还没到介希住的宿舍,远远就看到他靠在门口的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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