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状说实话还满凄惨的,双眼爆出血丝,嘴边吐着白沫,床上床下都是呕吐的痕迹,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个优秀的演员在临死前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如果尸体有演技的话,女王一定也会称赞他吧。
尸体全身赤裸,床下散落着似乎在情急下撕裂的衬衫和长裤,跨间甚至还有白浊的痕迹,胸口上布满了齿印和吻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尸体死前在做什么事。
习齐对knob没有太多印象,他和生前一样苍白,但似乎比习齐记忆中更瘦了一点,简直是骨瘦如柴。但剧组里的人一看到他就惊呼起来,杏学姊马上就哭了,跪在地上不断流着眼泪,还叫着:“为什么?于学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后来女王打电话叫了警察和救护车,一时屋子里被来来去去的陌生人包围。
罐子从头到尾一直很安静,站在房间的一端,习齐发现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静静躺在床上的knob学长。好像他其实还活着,只是在那里睡个午觉似的。
警察判断初步的死因是毒品施用过量引起的急性休克,习齐有注意到房间里到处散落着针头,发现尸体的时候,学长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地都是红色的针孔。
除了针头外,房间里还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药物,从普通的维他命到高强度的安眠药,简直就像个药局。
警察把他们全都带回警局做了笔录,那期间罐子还是一直一语不发,由女王来主导整个问答。习齐觉得他人虽然在那里,却又像不在那里,他的存在有一部份,已经被不知名的黑影给吞没了。
第10章
做完笔录后,女王和罐子学长回去租屋做后续处理,剧组里的人便徒步走回学校。
山腰上的路灯,在剧组的人身上投下阴影。杏学姊一路哭个不停,堇学姊就把她先带回家里去,其他人的气氛也很低迷。
纪学长走在他旁边,忽然开了口:
“你很不解吧,习齐。”
习齐有些意外,那是剧组里,第一次有人叫他的名字: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子……女王、罐子或是knob这些人,放着好好的脸、好好的人不要,偏偏要把自己搞得怪模怪样,甚至落得这种下场……”
学长把两手插在口袋里。习齐发觉他的眼镜里,似乎有些雾气,“只是他们不明白,演员也好、剧作家也好,指挥家、雕塑家、作家或是诗人,人们总是惊叹这些优秀的艺术家,为什么能创造出如此美好的事物。但实际上把那些感动,放大数十倍、数百倍、数万倍甚至数亿倍,就是那些艺术家所承受的痛苦,”
纪宜转头看着他,唇边浮现苦笑:
“因此真正优秀的艺术家总是活不久。活下来的,都是像我这样的平庸之辈。”
说完他拿下了眼镜,在衬衫上擦了擦,就跟着紫头发的学长离开了。
习齐听见学校的大钟传出报时的钟声,才惊觉过来已经晚上九点了,“糟了!”他忙把手机从背袋里掏出来一看,发现竟有二十六通未接电话。
“小斋……!”
习齐的心跳加快起来,如果让肖桓以为他是蓄意不接手机甚至想要逃跑的话,不知道他们会对习斋做出什么事来。
高二的时候,他曾经试着逃跑过一次,但是因为从钱到行踪都被肖桓他们严格控管着,所以才逃到车站就被肖桓逮个正着。那次的经验令他不寒而栗,肖瑜把他锁在房间的床头,任肖桓侵犯凌辱了他三天,直到他哭着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逃离这个家为止。
他用发抖的手拨通了肖桓的手机。手机响了很久,久到习齐以为永远不会有人接了,以致于终于接通时,习齐还愣了一下:“喂……喂!桓……桓哥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然后是肖桓熟悉的声音:“怎么回事?”他平静地问。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剧组发生了一点事情,有人死了,所以我们才跟去做笔录。对不起,桓哥,我真的不是故意……”
“没事就好。”肖桓截断他的话头,过了一会儿,又说:“你在那里?我开车去接你。”
习齐愣了一下,肖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又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总之和平常不太一样。但习齐更怕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我……在学校的长坡道上,就是戏剧学院前面的那条。”他说着,又想起一件事:“小斋呢?小斋怎么样了?”
“他很好,有个老牧师送他回来,现在和瑜在饭厅。他为了你的生日,和瑜一起做了个大蛋糕。瑜还做了满桌的菜,小斋好像还有准备礼物的样子。”
习齐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今天发生的变故太多,他竟忘了有这回事。听肖桓这样说,习齐的心里充满了对习斋的愧疚:“对……对不起,我马上回去。”
“嗯,待在那里不要动。我很快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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