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作势要打他的样子,顾钧书慌张闭紧了眼,却感觉身体被一个很温暖的怀抱包容。
顾钧书又睁开眼睛,肖氏狠狠将他抱在怀里,两只眼睛早就红了。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语声中的担心。
“你这傻孩子。”贴着顾钧书的耳侧,肖氏轻轻说了一声。
顾钧书听到以后心里有点难受,不觉往旁边看了一眼,二房里的那位妹妹也正定定看着他,小小年纪,琼鼻樱唇,相貌已生得如此出挑了,难以想象将来会是怎么一个模样。此刻只是略微含笑,眉眼弯弯有点娇憨,顾钧书却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与她年纪极为不符的内容——运筹帷幄四个字。
他又想起先前她说的那句,“有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话。
吸吸鼻子,眼眶里居然有点发酸。
他胡思乱想了那么多,居然还不如一个比他小四岁的妹妹明白。
肖氏仍然抱住他,舍不得松手。身为他的母亲,怎么可能真的舍得叫他跪在阴冷的祠堂里面?
还要在晚上面对列祖列宗的灵位……
白天罚了顾钧书以后,肖氏就后悔了。但是她是顾府大房这边的太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下人们可都是长了眼睛看着,肖氏说要罚顾钧书,就必须罚。如果不罚,或者任由顾钧书继续胡作非为的话,顾府的下人们会如何看她?大太太说话没有威信,连孩子都管教不好,这样的主子要来有什么用?
且二爷那边会怎么看?会说她言而无信。
因天气的缘故,罚了顾钧书以后,肖氏在房内坐立难安,来回走动。总想着过来看看。下朝归家的大爷难得聪明了一回,拦住肖氏,告诉她说:“既然罚了,就要坚守到底,凡事都有张弛没错,也要因时局而定。倘若现在半途而废儿如何想?他一定会想,这往后的日子,如果再犯了同样的错误,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心疼他,舍不得他受苦受累,领了罚没有多久时候,就叫他不用再受罚了儿再犯错误,就会有恃无恐。如今是小事,倘若往后是大事,乃至犯了杀头的罪过呢?眼下叫他长点记性也好,凡事不会因他是顾府嫡长孙的身份,就迁就于他。”
肖氏认真听了一会儿,觉得她的丈夫言之有理,顾钧书从小脾气不知像谁的多,鲁莽冲动,还容易说错话。以前是小,别人觉得他活泼灵动,童言无忌。以后大了,在外面万一得罪了人,万一还是得罪了位高权重者,对方可不会看在他是顾府嫡长孙的份上,放他一马。
想定了以后,肖氏又在房里坐了一些时候,还是坐如针毡,真想立即来到祠堂里把顾钧书抱走。直到夜幕降临,顾老太太叫了丫鬟去她房里找她。
她才终于坐不住了。
顾钧书被她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试图推开她一些:“娘……我,我快不能吸气了。”
肖氏才回过神来,忙松开他,顾钧书吸了一口气,稍微好些了。
肖氏小心翼翼地检查他两条腿的情况,轻轻碰一碰,顾钧书咬紧牙关,看得出他忍受了锥心般疼痛的样子。肖氏心底一阵阵的难过,眼圈发红:“你这倔脾气,是像你爹多一些,娘叫你跪,你若没有悔改的意思,跪再久也无用。你生得这样倔,是和娘在赌气?”
顾德彬听到夫人在说自己,真是好端端地也要被拉下水,有点无奈:“这……怎又说到我的头上了?”
“像你不好吗?”肖氏逐渐镇静了下来,将顾钧书拉到身边,“我倒真希望他能多像你一些,多些沉稳,少些闯劲。”
几个长辈又说了一会儿话,顾钧书发现弟弟顾钧祁一直站在祠堂的角落,不走近,也不离开,不复往日那般亲近他。顾钧书已经知道是自己错了,顾云瑶来了一趟,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觉悟都没一个小他几岁的妹妹高,确实是叫他羞耻难当。
顾钧书主动坦诚错误:“祖母、父亲、母亲、二妹妹,还有二弟,这事是我错了,母亲罚我,是希望我能记得在府内,我是嫡长孙的身份,总要做好学问和礼数,给弟弟妹妹们看看。而我却没明白过来,不好好做功课,也不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们,仗着嫡长孙的身份,在府内胡作非为。”
他居然跪了下来,祠堂内树立了大大小小的灵牌,都是顾府的列祖列宗,面前还都是一干长辈们,这样说话才能表明他的赤诚之心:“我是顾府的嫡长孙,我应当肩负起责任。”
面对顾老太太等人,他重重地一叩首。以为已经跪僵的双膝,竟然不再麻了。
顾钧书被肖氏还有顾德彬带回去了,一路上有说有笑,和顾钧祁两个人也重归于好。
顾云瑶也被祖母抱在怀里,趁还能抱得动的时候,顾老太太想多抱她几次。
几个丫头婆子簇拥着她们,赵妈妈亦步亦趋跟在她们两个人后面,有小厮撑着纸灯笼走在前路。
顾老太太忽然叹了一口气,先前她离祠堂的门最近,听到一些顾云瑶和顾钧书的对话,竟是没想到,这孩子劝慰人的方法很有一套,不儿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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