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却泄露了她的心意,莹月觉得她嘴硬得很可爱,伸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拿了一颗桂圆给她。
女童顿了一下,默默接了过来,哼哧哼哧地剥起来。
莹月看她剥了好几下不得法,没剥开来,意识到这个娃娃从穿戴上看出身很好,可能没干过这种活计,就重新拿了一个,剥开来递给她。
女童摇头:“不要,我自己剥着吃的香。”
她说话小大人也似,莹月忍不住笑了,没勉强她,收回了手把桂圆放到自己嘴里。
她吃得慢,女童剥得慢,两个的速度倒是差不多,莹月见她费了好一会功夫终于吃完了桂圆,怕她不好意思再拿,就主动又捡了一颗红枣给她。
女童摇头不要,自己重新抓了一颗花生,然后又哼哧哼哧地剥起来。
她似乎偏好带壳的果物——或者是剥壳的乐趣,莹月留心看她,见她又拿了两回都是花生或者桂圆,红枣碰也不碰。
莹月就捡着红枣吃,反正她只要填饱肚子,吃哪样都无所谓。
这小堆果子毕竟不多,渐渐地,就吃完了。
莹月有点遗憾,因为分了一半给女童,她没吃多少,还是觉得很饿。女童好像也意犹未尽,大眼睛往床上望了望,问道:“大嫂,我可以碰你的床吗?”
莹月点头,头点到一半——这女娃娃叫她什么?
大、大嫂?!
女童得了允准,已经往床上一扑,两条短胳膊努力伸长了,往床铺内侧的被褥底下去够东西。
花生,桂圆,红枣——
她一小把一小把地往外抓,中途对上莹月震惊的眼神,她以为莹月是惊讶她怎么能抓出这么多果子,就停了停,带点得意地解释:“我看见他们往床上塞的,好多呢,不过他们说这不是我来的地方,不许我进来。”
莹月:“……哦。”
女童“咦”了一声,收回了抓果子的手,趴在床上扭脸看她:“大嫂,你会说话啊。”
莹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
她没想到这是方寒霄的妹妹,不过年纪是对得上的,倒也不至于太意外——方寒霄的这个小妹子本身是遗腹女,方大夫人生她时还难产而亡,等于平江伯府长房夫妇差不多是前后脚去了,方老伯爷因此心疼方寒霄,把世子位延到了他身上。
这一节因为跟方寒霄得封世子有关,徐大太太在家里提过好几次,所以连她也知道。
“他们说你家嫌弃我大哥,给他换了个新娘子,你一直不说话,我以为也换了个哑巴呢。”女童童言无忌地道。
莹月想解释,话到嘴边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除了她不是哑巴。
她就哑然了,只能把嘴唇分开一点,打手势示意她是受伤了才不能说话。
女童懂了,点头:“哦——原来你撞到的不是头。”
她大概是各处掺着听了些闲话,有真有假,不过总的来说,她知道的还不少,又问着莹月:“他们还说你也不想嫁给我大哥,是真的吗?”
莹月有点迟疑,对着小孩子嫌弃她的哥哥好像不太好,她试图找到个言简意赅不至引起误会的准确说辞,但不等她斟酌好,女童已经先道:“大嫂,你不要不好意思,你不喜欢他没事,我也不喜欢。”
这个莹月已经隐有所觉了,女童先前那句“也换了个哑巴”就不大对劲,透着对兄长的轻忽。
如果说兄妹俩关系一般还算寻常的话,女童下一句话就差点把莹月的果子都吓掉了:“大哥把你丢房里一个人就走了,我看他也不喜欢你,这样正好,以后我和你过吧,好不好?”
“……”
莹月凌乱地望着眼前这个小豆丁,这是怎么个说法?!
“我祖父病重了。”女童扁了扁嘴,“他没有精力照管我了,说以后要把我交给大嫂。”
这句就一下把脱缰的进展拉回来了,莹月恍然大悟,这孩子父母已逝,长嫂就该如母,本来很正常的事,小孩子思路跳脱,没形容好,想一句是一句,反而把人惊了一跳。
莹月自己生母早逝,爹跟没有一样,想到这个女童身世更堪怜,连父母的一面都没有缘分见着,不由伸手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女童以为她答应了,原来一直有点绷着的表情放松下来,语调也快活起来,道:“大嫂,你先坐着,我叫人把我的东西拿过来,以后我就跟着你住在这里了。”
莹月不确定地眨着眼,她倒是不反对,跟脸蛋圆圆的小娃娃住比跟一个陌生的成年男人要好多了,可是她说了不算哪,这小娃娃——又能做主吗?
不能。
脚步声响起,方寒霄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几乎与此同时,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妇人一脸焦急地跑进来,抱起女童就走:“小祖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快跟嬷嬷回去。”
女童看见方寒霄,没有挣扎,但是很理直气壮地道:“我来看看大嫂,不可以吗?祖父说了要我对大嫂恭敬,听大嫂的话。”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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