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少浑身肥肉如筛糠一般抖动起来,看上去竟颇有喜感,他脸色发紫,自己手头最为忠心的护院被这少年两三招直接击垮在地,这令他感到十分不安和恐惧。
挡不住。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作为苏城排的上号的纨绔,薛二少从未在争风吃醋这方面输给别人,争不过就动手,动手不行就砸钱,薛家啥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看着陈余拖着自家护院走下擂台之时,这位薛二少爷尖犹如被贼子污了身子的大闺女般尖叫出声,惊恐道:“少侠!陈少侠!陈爷爷!小的有眼无珠!您就当小子是个屁,给放了如何?”
陈余望着他那身板,冷笑道:“若是想当成个屁,你就算是少五六斤都没用!”
“那,我,我可以付钱!银子!五千两!不!一万两!”薛二少慢慢的退了几步,看着陈余愈发逼近的脚步,尖叫起来。
陈余心中一跳,旋即把收钱放人的想法给掐死在萌芽,就算是一万两也抵不过李惜柳的声誉,眼前这头白皮蠢猪竟扬言要拱了李惜柳这颗水灵白菜,还把他陈余作为比较,叔叔忍得了婶婶都不可忍了!
他把薛家的护院砸在薛二少的面前,笑眯眯道:“二少爷,我来取你欠下的那三两肉了。”
薛二少怪叫一声,整个人软倒在了地上,裤裆瞬间湿透了大片,陈余眉头一皱,手中短刀转出几个漂亮的弧度,贴着薛二少的肚子,冷声道:“难不成薛二少爷想要我帮你净身?这胯下三两二钱肉不想要了?”
“没有!”薛二少尖锐的公鸭嗓嘶吼起来,身体不断的抖动。
薛二敢发誓,他薛二啥勾当也都干了过来,也不是没做过当场杀人捆石抛尸,但绝对是首次见到心狠手辣至斯,尚可脸带笑容的人。
陈余循循善诱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一闭眼,便什么都过去了。”
只不过薛二处于极端惊恐的心态之中,拼了命的瞪着眼睛,泪水混夹着鼻涕口水不断的落在衣服之上。
有些眼快的已经往薛府而去,若是在苏城内薛家的二少爷被外乡人剐了,那脸真的就丢大了。
一人一剑自城北而来,飞檐走壁好不威风。
“并不是没有好手嘛。”陈余轻笑一声,道:“二少,那三两肉先让你欠着。”
李惜柳眼神微凝,那双白净的小腿也不晃了,贝齿轻咬着右手拇指指甲,轻轻道:“从四品的剑客?薛家何时有如此高手了?”
在一旁百般无聊躺着的李汉张嘴灌入小半口刀烧酒,砸吧着嘴道:“那便是你大意了。薛家有一表亲,乃是沉剑阁内门弟子。幼时双亲皆丧,由其姑父,也就是如今薛家家主抚养长大。”
“虽然此人极不喜薛二这人,但对薛家的感情却无人能比。”
李惜柳双手按住了屋檐,却被李汉拍在肩膀上,淡然道:“你急什么,陈余着小子今日虽然是为了你的名头,但我看,他是想要找人打架。”
与陈余相处了两年多的李汉明显要比李惜柳更加理解他的性子,甚至可以说陈余想做些什么,李汉都能够理解七八成。
那持剑而来的中年人不怒自威,且俊朗非凡。眉目中透出的气息,便不是陈余这种初入江湖的雏儿能够与其媲美的。他往那跌坐在地上的薛二瞥了一眼,再转头看向微笑着持刀而立的陈余。
“少年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若是薛二做错了,我向你赔个不是。”那人反手握剑,抱拳沉声道。
薛二见到来人,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狂喜笑道:“表哥!表哥救我!此贼子想要剐我的肉!”
陈余那对桃花眼微眯了起来,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彩。而那中年人喝道:“放肆!还不向这位少侠道歉?”
“表哥…”薛二支起他肥硕的身躯,并不清楚其表兄性子的他开始有恃无恐起来。按照平常,家养的武夫虽会训斥他一番,但最后也会为其解决问题。
这个表兄自幼被父母抚养而起,成年之后持剑一把便去闯荡江湖,凭借一身胆气与根骨,硬是打出了自己的名号,也从那沉剑阁的外门弟子中脱颖,破格提入内门。
而这一切,他薛二的父母当年在仅仅能够吃饱饭的情况下,分他一份养活了这个苦命的表兄。如此恩情,难不成这点小事都不帮自己?
陈余做出了一个手势,道:“想必来人便是那十年前一剑翻江的薛煊?”
“不敢当。一剑翻江却是他人道听途说,夸大其词罢了。”并没有理会薛二少的他连忙对着陈余抱拳,鞠身道。
陈余饶有兴趣的盯着他手中的那把剑,并非名家所铸,却有一股强烈的戾意。此剑饮过之血,恐怕不止一两百之数,否则又怎么能够养出如此剑意?
“今日少侠我手痒,正巧撞上来了。便陪我过几招?”陈余突然大大咧咧的挥手,满不在乎的夺过已经离去的秦二少那把椅子,坐在上面。
薛煊脸色一僵,本来那令人心神微震的威严之气荡然无存,他苦笑着低声道:“师叔,便不必闹得如此僵硬。”
陈余眉头一挑,被认出来了?
看着陈余那讶异的神情,薛煊叹了口气摇摇头,既然道破了陈余的真实身份,那便是把自己摆在小辈。碍于脸面,这位年轻的师叔或许不会追究那薛二惹下的祸端。
不料陈余冷笑道:“可以,让薛二呈上三两肉。”
薛煊也皱了皱眉,沉声道:“师叔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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