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的大兴至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纵容三皇子对他的依恋，任三皇子一日日地沉沦在这种依恋里，是从那一年三皇子哮喘发作？还是那一年在小校场且羞且喜地环住父亲的脖子？
很多很多，曾经不曾在意的父子间的亲昵，如今看来，竟全然都不对了。
赵如海忍不住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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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方渐琛直到用了晚膳后，才磨磨蹭蹭回的九霄阁，赵如海收拾了一干碗碟，给方之衡沏了一杯竹叶青，方之衡显然心情极佳，捧着个茶杯，喝了三四口才放下，看着杯中缱绻书卷的茶叶，缓缓开口：“蜀地来的？”
赵如海躬身道：“启禀万岁爷，正是年前宁亲王派人从蜀地送来的峨眉山的竹叶青，万岁爷今儿晚膳用的多，老奴想着万岁爷必定吃的腻，所以老奴自作主张沏了一杯给万岁爷解腻。”
方之衡不置可否，又抿了一口，才又开口：“下午瞧着文亲王了？”
“是，老奴奉命去长春宫宣旨，文亲王感念君恩。”赵如海忙道。
“没别的了？”方之衡瞥了一眼赵如海，又问。
“回万岁爷的话，文亲王询问了王府修葺的进度，又顺嘴问了一句惠亲王府的进度，并没有再说别的，”赵如海小心措辞，“许是挂心惠亲王吧。”
“他倒是兄友弟恭，”方之衡目光深沉，手指摩挲着茶盖，半晌又道，“朕记得库房里有一对和田玉如意，明儿你取了，亲自送到襄亲王府，就说是朕和皇后赐给王妃安枕所用，再一并送些补药过去。”
“是，奴才记着了。”赵如海躬身道，一边心中思忖，襄亲王府冷寂了半年，这是要复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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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二十一年二月初二
四川巡抚衙门。
始休晨起，习惯性地朝里头捞了捞，不想却扑了个空，又不死心地手脚并用继续划拉两下，然后才蹙着眉嘟囔喊道：“阿许，阿许！”
“来了来了，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轻许一边擦着手一边慌慌张忙从外头跑了进来，瞧着始休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似的，只露出来个脑袋，不由得噗嗤乐了，“瞧瞧你哪有个王爷的样？若是让旁人瞧了去，你也不用再人前耀武扬威了，以后只管藏在后院也就是了。”
“阿许，再陪我睡会儿，我困得紧。”始休兀自闭着眼跟轻许撒娇，懒洋洋地转过身来伸手撩开被子，一头青丝就从里头泄出来，轻许不由得就看痴了，这小子，当真是举手投足皆是画，不管是从前茹毛饮血的臭小子，还是如今气度天成的宁亲王，都有让轻许心动的本事。
“阿许，”半晌不见有动静，始休又嘟囔着，他昨晚看折子到四更，是真的困了，一边又催促着，“阿许，快进来啊，里头可暖和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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