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说得激动起来,内息不稳,竟又咳出一滩血来,洛小丁这下看得清楚,那血中分明夹杂有破碎的血肉,显然是被震碎了的内腑。
洛小丁只觉心头抽紧,这时候已不知该怎么办,情急间想起荷包里还有颗白弘景给她的雪参丸,忙取出来塞进凌白口中,哽咽道:“你别说话,我已经知道……你是我哥哥。”
“小丁,没用的……”他闭了闭眼,喘了口气接着又道,“虽然你是那个人的女儿,可我们毕竟是一母所出,始终都是兄妹……娘临终前握住我的手不肯放,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总算给我找到了……”
“总算了结了她老人家的遗愿……”凌白反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小丁,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留在……云阳王府。那对夫妻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洛小丁只是点头,一边静静听他继续言说。
凌白断断续续地道:“当年爹为他们出生入死,可他们……他们竟然算计他。谷玉澜那老贼早对娘居心不良,就找借口将爹调去边关整整一年。趁着爹不在家,便……便……”他紧紧握住双拳,额上青筋嘣嘣直跳,显是愤恨到了极点,洛小丁只怕他会动了真气。反而加重伤势,想要劝止他不要再说下去,心里到底还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一时间左右为难,眼望他默然无语。
“那时候我还小,还不懂……有时候看到娘一个人默默坐着流泪,还以为她是因为想念爹才会如此,后来,娘便有了你……”
他微微偏过脸去。阖目轻轻叹息:“再后来,爹回来了……家里闹得厉害,没多久爹便带着我们逃出云阳。我们逃到潞州时,娘生下了你……你那时还在襁褓里。粉嘟嘟的……可爱极了……只可惜。我们兄妹二人只在一起三天便分开了,那恶妇派了许多人来追杀我们一家。爹爹为了拖延时间,保住我和娘,只好将你抱出去同他们交涉,谁知爹这一去,便是生死两隔,从此再不相见。”
凌白一气说完这许多话,已是气喘不已,却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我同娘坐着马车一路狂逃,因怕被他们抓住,我们便下了马车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却将那辆马车赶下了悬崖,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可是娘却生了病,怎么都治不好,不久便也去了……我孤零零一个人,若不是遇上义父,只怕也早死了。”
洛小丁抱住他泣不成声:“别再说了,我们去找大夫,治好了病再说成不成?”一边说一边就要扶他起来。凌白摇头道:“傻丫头,治不好了……小丁,我求你一件事……”
洛小丁哭道:“你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凌白挣扎着坐正身子,道:“我先前给你地那个东西在哪里?”
洛小丁一手扶着他,一手在怀里翻找,竟摸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绣囊来,急道:“在这里……”那是凌白刺杀王妃前丢给她的,她那时只觉奇怪,并没揣摸出他地意图,后来方明白过来,凌白当时一定是抱了必死之心,所以才会将这个交给她,这里面只怕事有什么重要的物事。
凌白伸手过去,紧紧握住洛小丁捧着绣囊地那只手道:“帮我把这只绣囊还给柔儿……告诉她,我对不起她,让她忘了我吧。”他眼中有泪缓缓滚落,“我这一生对不起三个人,一个是爹,一个是义父,再有一个便是柔儿……我一直利用她,便是娶了她……也不能好好待她,枉负她一片真心……”
他苦苦一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本想报仇之后,便安心跟她过日子,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我答应你。”洛小丁含泪郑重点头:“哥哥,你会好起来的,你同嫂嫂一定会白头偕老……一定会的……”虽是强忍悲痛,一力安慰,但一想到凌白伤重难愈,只怕命在旦夕,这话分明是在自欺欺人,便由不住大恸,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往下滴落。
凌白微微一笑,转瞬神色便黯然下去,声音渐次低弱:“小丁,我骗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洛小丁只觉心如刀割,他们是一母所生,是再亲不过地亲人,便是他骗她,也是心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她又怎能怪他?上天也太过残忍,一直让他们兄妹分离,总算有了相认之日,却又要夺走他的生命。凌白的身子越来越沉,洛小丁紧抱住他,不由得痛哭出声:“哥哥,哥哥,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凌白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一握,眼神一点点涣散开去,喃喃道:“告诉柔儿……若有来生……凌白必会结草衔环来……报……”两行热泪自他眼窝里滚出来,雪花飘飘悠悠落在他脸上,和着泪一起滴落在他与洛小丁交握在一起的手背上。
洛小丁眼见他闭上眼睛,再也不动,心头顿时凉了下去,抱着他连连摇晃呼喊,他却毫无反应。
“不……不……你不能死,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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