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坐在摩托车上,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凝固,周围其他几个人也都看着他们。
朱子豪本来就是一时冲动,见他不说话就绷不住要先软:“胜哥……”
罗胜回过头来,看着孙心雅道:“现在气消了没?”
后者哼哼唧唧地抹着眼泪,不敢说。
他又看向朱子豪他们几个,问:“你们知不知道我今年为什么能留下来复读?”
几人面面相觑。难道不是因为他那个做教导主任的姑妈么?
“四中不收复读生,就算我姑妈有能耐,也得有带班的老师肯要才行。人家说了,有彭海宁才有罗胜,我只不过是沾了学霸的光。”罗胜看着巷口的方向,“所以我也很讨厌那个彭海宁,巴不得她从四中滚蛋,但不是用你们这么low的方法。”
孙心雅一听不哭了,朱子豪也两眼放光:“你有什么好办法?”
“问这么多干嘛,等着瞧就行了。”
…
海宁到家时已经挺晚了,拿钥匙开门的手还在倏倏发抖。
她整和衣服,重新梳好了头发,从弄堂里穿过时都没人看出她的异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愤怒和恐惧。
她在房间里坐了很久,脑子里一直是今天被欺凌的画面,被踩的手指也隐隐作痛。
直到天完全黑了,她坐在黑暗里又累又饿,才想起晚饭都还没有吃,想要煮碗面条,却发现家里挂面刚好吃完了。
楼下的小卖部平时就做点弄堂街坊的生意,天一黑就关门,这个时点她也实在没力气再走到大超市去。
不得已,她只能到楼上舅舅家去借。
舅舅周富生年轻时是工厂的工人,本来也是大好青年,谁知工作时被机器轧断了两根手指,成了伤残人士,又因为找工厂要工伤的钱把工作也丢了,没人敢嫁,终身大事就这么给耽误了。
那时海宁的爸爸刚去世,妈妈周晓云卖了房子带她回苏城娘家,舅舅把楼下以前外婆住的房子收拾出来给她们母女住。周晓云用卖房子的钱买下弄堂口的两间小商铺,一间自己拿来开早点铺谋生,一间给哥哥收租当个生活来源。那时候房地产还没起飞,没人觉得房子值钱,但好歹有份收入了,加上后来周富生工伤的钱也赔下来了,终于也娶上了媳妇儿,生了个儿子。
两家人就这样楼上楼下相安无事地生活了十几年,直到周晓云去年患癌去世,楼下只剩海宁一个人住。她要念书,早点铺的生意也顾不上了,由舅舅舅妈接手,每个月给她一点生活费。
舅妈崔佳玉来给海宁开的门。她比周富生小十岁,宽额头小眼睛,有点刻薄相,并不是很好看。可海宁小时候常常能看到她顶着满头五颜六色的发卷子坐在弄堂口的理发店烫头发,追着时髦走。
“舅妈。”海宁客气地叫她一声,往屋里看了看,看到周富生也在,又叫了声舅舅,然后才说,“你这儿还有挂面吗?我想借一点儿,今天回来晚了,家里的刚好吃完了。”
“这么晚才回来啊,刚开学学校就抓得这么紧?”
“嗯,高三是这样的。”她敷衍地解释,不敢把今天发生的事说给家里人听。
周富生从报纸里抬起头来:“这么晚还没吃饭?要不就在我们这儿吃吧。”
“是啊,就在这儿吃了再回去呗!”崔佳玉正在壁橱里翻挂面,一边附和地说着,一边转头暗暗瞪了周富生一眼。
他就不吭声了,脑袋又重新埋进报纸里。
海宁笑笑:“不用了,我菜和蛋都准备好了,就等面下锅呢。吃面快,吃完我还要做题。”
她从崔佳玉手里接过面条:“谢谢舅妈,明天我去超市买了再拿来还你。”
“这么点东西,不要紧的。你自己注意营养啊!”
“嗯。”
海宁拿着东西走了,崔佳玉关上门,儿子周昊从房间走出来,质疑道:“妈你怎么不让表姐在咱们家吃饭,饭菜不都还有吗?”
“你懂什么?有一就有二,吃一顿今后就顿顿都在咱们家吃!我养你一个已经够费劲了,再来个吃干饭的这日子还要不要过?”
周昊撇撇嘴。崔佳玉从锅里舀了碗红豆沙给他:“是不是饿了?把这个吃了赶紧去做题。人家高考你中考,人家没爹没妈还能考年级第一,你可千万争口气,别给我丢人。”
周昊今年初三,跟海宁在同一所中学,成绩一直中不溜丢,要考重点高中都难,人比人,就比成了崔佳玉的心病。
可周昊却偏偏跟海宁这个表姐很要好,等她下楼没一会儿就跟着溜下去,像地下工作者似的敲开了门说:“姐,赶紧拿个碗,快点!”
海宁的素面吃到一半,见怪不怪,顺手拿过一个不锈钢碗,看他把整碗红豆沙都倒给她。
“又来?你就不怕哪天被你妈逮住了剐你一层皮?”
“她打牌去了,哪管的了我啊!再说我又不爱吃甜,她还天天给我熬这些,腻都腻死了。姐你多吃点儿,别整天光吃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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