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的血来不及补充大脑氧份,眼前金光乱闪,耳蜗轰鸣,身子也随周遭事物晃动。恍惚间,一双结实的臂膀揽稳了我。师父,我的师父!脑海刹那一片清明。我使劲嗅着颈间蚀骨的香,整颗心被之填得满满当当,再也寻不出一丝空间。 “师父……”耳边响起自己的声音,轻似浮云甜如蜜,很是陌生。
师父不作声响,消瘦的下颚蓄了浅浅的胡茬,摩得耳根酥痒难耐,我不觉“咯咯”笑着推开一点:“好痒……”。师父诧异的眼神顿时羞涩,异彩流溢的紫眸令月华星晖也自愧不如。 “宛儿你……”师父齐整皓洁的牙及时地咬住下唇,话说了一半便自行打住。
看着此般的师父,久违的玩心大起。我伸出双手,软软摩娑略微扎手的下巴,趁紫眸渐渐迷离之时,我快准狠地拔了根胡子茬,“好了!你看,少了一根吧!”师父无可奈何地笑望我手中的黑点,眼神溺如秋水。我正欲继续,师父的手抓住我的腕:“宛儿!”看着师父费力板起的面孔,我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师父怀中开怀大笑。
师父紧拥住我,胸膛起伏不停:“宛儿,我,我舍不下!”奇怪的声调配上奇怪的话,令我警觉。“我舍不下,舍不下你!我该怎么办?”
我抬起了头,盯着师父,师父痴痴的眼神让我迷惑不解。“什么意思?宛儿不懂!”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你二师伯主星黯淡,阴霾锁身,似有大灾,我……”师父躲开了我的眼,语气虚颤“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不管。宛儿,我又放心不下你……”
“我随你去!”不等师父说完,我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哪儿,宛儿去哪儿。”师父一呆,想也不想开口便答:“不行!”
“为什么?”师父果断的拒绝让我很难受,“师父不要宛儿了!师父再也不喜欢宛儿……”话,说到这份上,自然地,我哭了起来。
“不,不!”师父颤抖着手为我抹泪,“我,我的心,我……你知道,宛儿你知道!”
“那为什么不要我?你骗我!”窃喜!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要知道你为何这样。
“我,我……我怎样你才会信?不然,我把心掏……”我赶紧堵住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师父的脸庞冰凉而不安。“宛儿相信师父!但,我得知道不去的缘由!”紫眸愣愣看着我,许久后,软软的唇印上我手心,“卓儿已下令撤我国师之职,全境通缉于我。”我哑然:这个,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这快。
“什么理由?”任我几番逼问,师父都低头不语。隐隐地,我感觉到什么不妥,眼睛四处张望,果然,白亦墨静静站在亭口瞧着我,黑夜中,眸光亮如雪麻,呼吸快而沉重。“是我!因为我来了这儿,因为我救了平南王。”无力去接受的结论,终究还是被自己说了出来。之前去陨水,师父尚未受罚,时机既过,师兄自是不便追究。这么说来,只剩我救白亦墨,可连带视作师父的把柄了。下午才发生的事,师兄动作竟如此快,莫非,旨意早已颁下,等的不过是个宣读的机会罢了。
“不管怎样,师父,你休想甩下我!”
那一夜,师父和白亦墨密谈半宿。
那一夜,白亦墨在我手掌狠狠咬了一口,血迹斑斑的牙印旁,滑下一粒泪珠。这是他第二个心愿。他说,若我想,会告之那第三个心愿。我知道,他永没机会说。
事后多时,师父都不曾展颜。他说:大衍气数尽散,白亦墨紫薇已显,师兄徒劳的反抗只会徒增苍生之苦。我惑其不悦,他又说:白亦墨主星原本未入紫薇,却扭转天命得天下;师父苦心寻我,欲借机破师兄命格,反倒无果而终。师父甚惑:究竟人胜天命,还是天命定人?我笑言:天本民定。大衍忤逆民心,终失江山,白亦墨顺呼民意,才得了天下。事在人为,这天命与我毫无干系。
见之尚存自责,我不再多言。
我站在师父身边,登高远眺:天澄如碧,与地相交于叠嶂起伏、翠绿无边的山脉。群山之巅,云雾弥漫,轻烟袅袅;脚下之谷,风起云涌,气象万千。蔚为壮观的云山雾海让我感慨自然之浩荡,人情之渺小。不由地,嘴边哼起一支老歌,耳畔,我略带生疏的歌声在山谷间迂回飘荡,久久不绝。
……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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