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还活着的传言,她还有理由怀疑,陛下其实一直便知道瑞王妃并没有死。如果是这样的话,造成今日瑞王妃这般尴尬局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当然,这些也不过她的猜测,她自然不会对旁人说。帝后与瑞王妃之事,也不是她可以置喙的。
无论旁人如何反对,最终,在钦天监择定的黄道吉日,瑞王妃赵氏还是以皇后之礼被隆重地迎了进宫。
如同所有人预料的那般,为着瑞王妃的位份,朝堂上再度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毕竟,皇后之位只有一个,而皇帝的“正妻”却有了两位,此二人以谁为尊,真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不服谁。
有的认为瑞王妃乃先帝赐婚的原配嫡妻,朝廷名正言顺的瑞王妃,瑞王殿下继位为帝,自然妻凭夫贵,理应为后。而周皇后本就不过瑞王侧妃,当年误以为正妃过世才会封后,如今正妃归来,皇后之位自然归还原主。
有的则坚持认为皇后乃一国之母,岂能说换就换。不管当年是怎样的阴差阳错,既然如今周皇后已为中宫,又素无过错,岂能轻言废位!
双方各不相让,直吵了个面红耳赤。
这些事,魏隽航是在与沈昕颜夫妻闲话时说出来的,沈昕颜也只是听着,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毕竟这皇后是姓周还是姓赵,都与她毫无瓜葛。
她也是这般对魏隽航说的,魏隽航听毕哈哈大笑,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记。
沈昕颜捂着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说起来,瑞王妃的命也太苦了些。赵府……唉,好端端的一个家,因为奸人所害,便这般散了。”想到被冤死的赵知府及赵氏一族,沈昕颜不由得叹息。
“也不知赵府还有没有后人?”
“陛下已经全力在寻找赵府后人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便有消息传回。只是,赵全忠这一脉怕是断了,只看看能不能从旁枝中过继,以维系香火。”魏隽航轻抚着她的长发,并没有瞒她。
“都过去这么多年,估计也难了。那赵知府难不成便没有嫡亲孩儿么?”沈昕颜又问。
“曾有一个独子,只不过也随着赵少夫人一起没了。”说到那个孩子,魏隽航有些惋惜。
要是那个孩子能活下来该有多好啊!
可是,那样高的山崖,连赵少夫人都殒了命,那样一个小团子又岂会逃得过生天,只怕早已随着那些一直没有寻到的忠仆归入尘土了。
“世子,来福来禀,说是国公爷寻您呢!”夏荷进来禀报。
一听老爷子找,魏隽航慌不迭地起身,迅速正正衣冠,扔下一句‘我去去便回’便大步离开了。
沈昕颜有些好笑。
这个模样,与调皮小子去见威严的父亲有什么不同?
说起来,阖府之人,除了大长公主,只怕没有哪个不怕国公爷的。就连她那个一向有些人来疯的女儿,在国公爷面前也是老实得很,别说作怪,轻易连话也不敢多说几句。
“快走吧,莫让父亲久等了。”见来福候在门外,魏隽航想也不想就道。
来福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好一段距离,这才小跑着追上他,压低声音道:“世子,并非国公爷寻您,而是陛下!”
魏隽航止步,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骂道:“他寻便他寻,作什么拿父亲来唬人!”
来福嘻嘻笑着:“说国公爷的话,世子动作会更利索些。”
魏隽航懒得理会他。
***
“诚王世子跑了!”元佑帝一见他便道。
魏隽航愣住了:“跑了?这么多人看守着都能让他跑掉?”
元佑帝恨恨地道:“谁能想到那老匹夫竟还留了后着!这次是朕大意了!”
“这是纵虎归山啊!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真要寻一个有心藏起来之人却非易事。”魏隽航脸色凝重。
元佑帝如何不知,只是没有想到诚王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留下了后着,着人救出了他的嫡长子,如今诚王世子只怕早就带着他留下的最后一点力量逃出生天了。
斩草不除根,只怕后患无穷!
“事已至此,也只能慢慢着人去寻了。”魏隽航无奈。
元佑帝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片刻,有些苦涩地道:“她方才当着朝臣的面,言明愿奉周氏为后……”
魏隽航有些意外,但好像又在意料当中。
“是朕辜负了她……”
魏隽航沉默不言。
当年种种,谁都有迫不得已,只如今物是人非,事过境迁,再提多年,除了增添惆怅之外,并无半点助益。
元佑帝无比失落。明明她才是自己的原配妻子,可这些年却只能一直东躲西藏隐在暗处,就怕会被诚王一系发现她仍在世,到时引起他们的警觉,那日后想要翻案便是难上加难。
可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只是想要将她们各归各位,难道便不能么?
良久,他才长叹一声,收拾起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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