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根本不应该让他的猫离开他的视线,更不应该顾虑所谓的情感对等。
需要什么对等?何时聂臻竟也优柔寡断起来,讲究你情我愿了?就该在最初的时候将人捏进掌心收进羽翼下庇护才是。
他的犹豫和试探险些让他失去了猫。
“猫儿可还记得本王说的话?”聂臻轻轻抚了抚小落墨稚弱的脊背,“本王活一日便护你一日,自然,猫儿若活不下去,聂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记住了。”
笼中的黑猫紧紧闭着眼,似乎是因为疼痛,它不安地蜷缩着身体,喉间发出又细又弱的叫声。
聂臻安抚地将它抱进掌心里,托近了缓缓吻了吻小猫的额头,又把猫小心地放回榻上,低声细语地哄着。
往日他性情克制又冷漠,从来不习惯哄猫,如今倒是无师自通。
聂臻张开手掌,看着右手掌心血红的印子,漠然不语。那是他争夺胜出的证明。
最初神魂一分为二的时候,他们互不相让,谁都想占据身体的主导权,然而神魂抗争对身体的损害是极大的,每次胜出,他的手掌都会有一个血印。后来他们为了保护身体,达成了一致意见,只在规定的时间内出现,相安无事。
今日的失控,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夜里出现过了。这次毁约的是白天的聂臻,却也绝不后悔,若不能出来,他如何护着猫儿?
门外忽然响起有节奏的扣门声,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爷,圆嗔大师已经请过来了。”
聂臻捏紧手掌,又深深看了一眼小落墨,起身开门,将人迎进来。
***
“此事老衲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圆嗔大师弯腰将舍利子小心地放到小猫两爪间,让它自己抱着,随即直起身继续道,“国师所言非虚,他的血咒确实能帮濒死的圣猫延续生命,却只是暂时的,若找不到彻底治愈的方法,不出三日,圣猫便魂归西天。”
圆嗔说着抬手掐了个诀,指尖逼出一束金色的光,那光甫一触到血咒形成的笼子便快速地蔓延开去,将笼子团团围住,瞬息之间又消失不见。
“王爷请将血抹到猫的眉心。”他抬手指了指小落墨的额头。
聂臻依言划破手指,将血小心地涂到小猫额上。随着他的动作,原本难受地细细呻/吟着的小落墨竟慢慢安静了下来,无意识地用小脑袋蹭了蹭男人的手指,总算是不再如同先前那样痛苦,喉间软软地呼噜了一声,似乎是睡着了。
聂臻冷漠的神情禁不住放缓了些,眸光深邃温柔。
圆嗔大师见他如此,只叹息着摇头道,“此事还需由国师帮忙。我虽懂血咒,却不知绘制方法,老国师是制符好手,他的徒儿自然不会差,诸茗这些年能藏拙至此已是不易,品行端正尚可信任。王爷若诚心要救猫,便让国师用你的血液重新绘制一个血咒便是。此猫最依赖信任之人便是王爷,至亲之人才是提供血咒药引的最佳选择。”
聂臻沉吟片刻,低声道,“本王明白。”
“王爷能放下成见再好不过。”圆嗔大师摸了摸胡子,他笑容慈悲,眼神悲悯,看着眼前面容冷肃的亲王,温和道,“恕老衲直言,王爷的神魂……是否已经错乱?若我没记错,此刻的神魂原本是白天方会出现的吧?”
聂臻顿了顿,沉声道,“正是。”
“果然如此。”圆嗔大师神情凝重,长叹一声,“都是命。我本想着此猫能助王爷逃过一劫,却未曾想到在王爷心中竟把猫看得比自己还重……如此一来,猫受伤王爷势必失控,你们的命早已纠缠不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还谈何救赎?”
“本王何需救赎?”聂臻勾了勾唇,神色邪妄,“它若能一生顺遂,我的癔症自当不药而愈。”
“若此猫度不过这劫数呢?”圆嗔大师问。
“同生共死而已。”聂臻低声道。
他望着小落墨的眼神缱绻而眷恋,是与性情截然不同的柔情。
圆嗔大师沉默了一瞬,叹道,“罢了,解铃还需系铃人,王爷心中既已有取舍,旁人再如此相劝亦是无济于事。世间难得有情人,为情所困总好过孑然一生,老国师曾断言世间不存在能令睿王倾心之人,未曾想到你心爱之人竟是圣猫所化,果真一切皆有定数。既如此,老衲便把救它的法子说一说,用不用还看王爷的意思。”
“但说无妨。”聂臻回道。
“早年我与老国师一同游历,曾偶遇一女精怪,道行高深却蜗居于一偏僻村庄,从不使用法术,只把自己当凡人看待。你道是为何?只因她恋慕村中一男子,为了与男子相守一生,不惜摒弃前尘,中断修行,无怨无悔。随后,男子病重,她束手无策,我与老国师同样救治无力,回天乏术。山穷水尽之时,她竟与男子签订了血契。
所谓血契,签订者寿命同享,一人逝去,则另一人不能独活,可谓同生共死。后来那名男子与那女精怪活到了耄耋之年便相携逝去,世人皆道夫妻二人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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