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杰心知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也理不清,粥都吃下肚了,难不成还要让他们吐出来比一比多少?
当务之急是快刀斩乱麻,不让事态扩大,不过围观者众多,不给个说法是不行的。
此时几人面面相窥,一时之间拿不出好的办法,何守备到底是武官,性情暴燥,当下抄起一根水火棍就要双方各打五十杀威棒,不服便要强压到你服。
只是众人也心知,以强硬的手段压下,只能济得一时,只怕待会他们一转身又会打起来。
便在此时,罗士杰已是看出,这人确实是出于激愤才和分粥的人扭打在一起的,这从他这边只有一两人帮腔就能看出端倪,于是心里便有了计较,他连忙拦住何守备,向着一名瘦长的大汉道:“刚才可是你觉得适才那人分粥不均?”
那人并不知道罗士杰是知府,只知道这人是个说话管用的官,加之自以为自己占着道理,因此也是不怎么畏惧,当下便梗着脖子道:“本来就是,那人和他自己人吃的尽是干的,却净给我们的是稀得能看到碗底的,如清水一般,如何能令人心服!”
“那好,从今日起,由你分粥,其他人不得有异议!”
话音落下,四周之人便是一阵哗然,尤其适才分粥之人那边更是面露不岔之色。黄通判也是凑上前来,悄声说:“大人,似乎有点不妥!”
罗士杰摆摆手,对着众人大声道:“大家是不是以为我这样做是纵容闹事者,好象是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那其他人会不会想,轮到我的时候要不要也这样闹一出?大家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他对着已是面露喜色的瘦高汉子说:“让你分粥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你必须最后才分给自己!以后不管谁人分粥,都必须遵守这一条规矩,分粥的最后取粥!谁做得到的,也可以申请参与分粥!”
这下人群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露出思索的神情,适才分粥之人更是当先说道:“愿听从大人安排!”
“愿听从大人安排!”
“愿听从大人安排!”
……
一场小小危机化为无形。然而罗士杰脸上殊无半点得色,他将黄通判和何守备拉到一边,恶狠狠的说:“这里面青壮太多,太不稳定,必须要将这些人打散,安排去别的地方,不能让他们扎堆,这些人成天无所事事,心存怨怼,迟早会出事!”
黄通判今年已八十有三,老迈昏庸,平日里就是混吃等死的料。何守备倒是想尽一份力,只不过脑里长的尽是横肉,你指定两人去办些什么事还可以,指望他们在这种场合出什么主意,那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靠谱些!
罗士杰其实也知道指望不上这两人,不过有好多官面上的事必须是要这两人配合的,官场中最大的忌讳就是上官过于刚愎独断,说得好听点是有个性有魄力,说得不好听的就是吃相太难看,手伸得太长都到了别人碗里。
内心深处他对于这两个助手还是很满意的,正是这俩人的无能无作为才尽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啊。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fēng_liú”,罗士杰心里充满了自尊自傲,咦!自己又文艺了,好象真的是有神人附体一般,可是为什么说又呢?
“必须以工代赈,将能用的、抱怨不满的以及所有青壮全都编入在籍劳役,只留老弱妇孺,伙食上可以适当的加点料,老何,你是武官,在这一带威望高,手下训练有素,这事非你不可!”
何守备自持武力了得,加之近年来人族战事吃紧,常抽调地方守军协助作战,战事完毕之后又放还地方,一来二去,无形中也加强了地方部队武力建设,此刻何守备手下就有一批经过战阵的老兵骨干,加之罗士杰随手一顶小小的高帽拍在头上,所以对罗知府给的任务是丝毫不怵,反倒爽快无比的接过。
作为地方守备,已是远离了前线,平时立功的机会太少,现在有事,他巴不得越多越好,只是该找些什么活给这些人干,似乎搞清洁卫生什么的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多长时间吧?他想了好半晌,还是不得要领,干脆开口向罗士杰讨主意了。
罗士杰摸着下巴,略一思索便笑道:“刚才我们还在讨论说没有石灰,现在好了,所有人全都进山打石烧灰!正是一举两得!这事要快,拖延不得,你等下立刻安排人办下去!”
“而且这些留下的老弱妇孺也不能无所事事,除七十以上老者和七岁以下稚童,其他人等让他们清洁这片驻地,洗涤衣物,掩埋污糟之物,开挖沟渠,搭盖临时住处,设立厕所,老黄,你行事最是稳重,这事就交给你带着工房的人来办了,先让他们拿出一个草图和章程来,晚上我来审批,明天一早开工。”
办完这些烦心的事后,总算可以略略放下心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粮食。
就算是这般清汤寡水的赈灾,府里的存粮满打满算也不过是能维持五天而已,一旦五天后缺粮,灾民没了食物,那铤而走险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无粮不稳,这句话罗士杰可谓尝到个中滋味,他问黄通判和何守备:“派到湖州运粮的队伍有消息没有?”
黄通判苦笑道:“正要向府台大人您禀报,运粮的已经在路上了,用的是军方的加急航道,两天后就能回到咱们乐清。”
罗士杰这边脸色稍稍放缓,那边何守备随即压低声音,以只能三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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