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
可是现在呢,现在所有曾经的一切都没有了。
大部分房屋都拆了一半,小部分没拆的,在那白雪掩映间,隐约可见一个红色的“拆”字,仿佛彰显着它们已经被判定的命运。
“这里已经要拆迁了,再过一个月,将是一片废墟。”
也许是因为风雪的缘故,老侯的声音隐约有些遥远。
宋益珊回过头,盯着老侯:“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萧圣嶂先生……在这里?”
老侯望着宋益珊,笑了笑:“我家大少爷,将负责这一片土地的承建。”
宋益珊微微皱眉,却不言语。
他家大少爷承建这片土地,至少目前看来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们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显然是对自己的过去经历早已经了如指掌。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宋小姐,外面天冷,还是请吧,咱们进屋谈。”
进屋谈?
宋益珊在疑惑中,跟随着老侯往前走,来到了一处快要倒塌的房屋前。
这个房屋前的木门,即使已经被风雪摧残得摇摇欲坠,她也是不会错认,这就是昔年陶人宋门店的大门,曾经这个大门上方,应该是悬挂着一个黑色的牌子,上书“陶人宋”三个大字。
曾经的盛名和荣耀,此时已经随着父亲那个沉默男人的去世,而逐渐暗淡,并最终将埋葬在这一片风雪之中。
踩着那咯吱作响的积雪,迈过那摇摇欲坠的大门,走进了曾经的庭院,布上台阶,跨入了昔日父亲的工作室。
一走进去,让她意外的是,这间工作室竟然和外面的破败和凄凉截然不同。
这依然是一间陶艺工作室的模样,虽然已经和她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工作室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电暖炉,地面上铺着上等的长毛地毯。
而就在靠窗户的位置,放着一张铁灰色沙发,上面坐着一个面目冷硬的男人,正皱眉审视着自己。
宋益珊乍见了这人,先是心中微惊,接着仔细打量这个男人,她终于明白过来了。
“您是萧圣嶂先生吧?”
一见到这个人,就再也没有疑虑了。
因为他竟然和自己的儿子宋冬松长得仿若一个模子脱出来的。
看着这位和自己儿子如此相像的男人,她略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不满。
“是。”萧圣嶂在面对自己弟弟时,是一让再让,可是面对除了弟弟之外的人,他可从来没有让步的习惯,审视着眼前的女人,他挑眉,冷冷地道:“宋小姐,知道今天为什么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不知道。”宋益珊微微仰起脸:“萧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犯不着如此大费周折,先支走了圣峻,又带走了冬松。”
萧圣嶂微微挑眉,冷望着眼前这位准“弟妹”,淡淡地道:“这是你十岁到二十岁居住的地方,也是你曾经学习陶艺的地方吧?”
“是。”
“好,那我希望,故地重游,能让你回忆起一些什么。”
“回忆什么?”仿佛有什么念头在宋益珊脑中一闪而过,不过那念头消逝得太快,她抓不住。
萧圣嶂没有回答,而是抬手,轻拍了几下。
于是外面门开了,有两个黑西装的男子,抬着一个陶人走了进来。
“这是我做的陶人。”宋益珊立即认出来了。
她亲手做出来的陶人,是阿陶一模一样的陶人。
萧圣嶂冷声道:“你既然能做出这样一个陶人,也算是你有心。不过,这还不够,我要你回忆起关于过去的一切。”
——那些被弟弟圣峻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地收藏在心间,却被她轻而易举抛在脑后的过去。
他想起来,都替弟弟感到委屈。
“可是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我回忆什么?”
她心中一片茫然。
如果说,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印象,她一定会拼命地回忆的。
可是没有,关于阿陶在她生命中的痕迹,除了醉酒的那一晚是可以推断出来的,其他时候,她没有半分线索。
萧圣嶂看着她一副莫名所以的样子,心地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弟弟那些年的痛苦,在她面前,简直成了一个笑话。
“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萧圣嶂咬了咬牙,还是抬手这么说道。
于是旁边的墙壁上,瞬间有了投影,投影里,出现了一个高瘦的少年。
少年的眉眼颇为熟悉,看上去应该是年轻时的阿陶。
☆、第40章
眼前的大屏幕上, 一张张照片犹如幻灯一般滑过。
先是少年时的阿陶, 眉眼青涩,双眸幽深, 神情冷漠,配上那修长高瘦的身材, 仿若目无下尘的青松, 遗世独立;接着便是二十岁左右的阿陶, 白衬衫蓝色棉质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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