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一张邀请函。
中国陶瓷艺术展览会是国家为了传承、弘扬和繁荣中国传统陶瓷艺术,而举办的陶瓷艺术展览会,每年举行一次普通规模的,每五年举行一次全国性的。
而今年,因为要发展中外文化交流合作,特意邀请了各国艺术大师,知名艺术企业,以及国内知名的陶瓷艺术家。
承办方或许是和宋益珊父亲有些渊源,竟然在父亲去世这么多年后,依然不曾忘记,特意寄来了一个邀请函。
宋益珊捧着这个邀请函,望着上面父亲的名字,只觉得那三个字分外醒目,手中的邀请函也变得沉甸甸的了。
她知道,如果她肯顶着亡父的名义前去参加这个艺术展览会,必须要拿出像样的作品来。
小打小闹的摆件是不行的,必须要别出心裁的陶瓷艺术品,而且最好是——陶人。
如此,方能不辜负这“陶人宋”三个沉甸甸的称呼。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不行啊……她这辈子唯一做出的一个陶人,已经丢了。
“宋益珊,给个准话吧,你要不要去?”宋天赐盯着眼前这个向来和自己不和的师妹,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应该知道,到了这种场合,必须拿出像样的作品,要不然师父的名声就砸在我们手里了。”
去?拿什么去?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回到了苍北县,躲到了陶窑村,像一只灰溜溜的地鼠,躲起来,靠着这么点小手艺维持生计,养活儿子。
现在的她,早已经距离曾经那个响当当的“陶人宋”很遥远很遥远了。
她是没办法撑起门户,没办法继承父亲衣钵的女儿。
抬头,望向目光中明显带着尖锐挑衅的师姐。
其实她是不明白的,不明白为什么师姐会针对她,特别是父亲去世后,她更是和自己针锋相对,更不明白,她既然这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也要和自己一样回到陶窑村来安家落户?
不过她却也明白,师姐确实比自己强。
师姐能做出惟妙惟肖的陶人,未必能比得上父亲,可是却多少有些父亲的风格和影子。
她去参加这个陶瓷艺术展览会,至少不会给父亲丢人现眼。
“我不——”
她终于师姐,终于开口。
她不想去了,让师姐去吧,去代表曾经属于父亲的光环和荣耀吧。
可是她话还么说完,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她去。”
低哑清冷,却坚定有力,不容怀疑。
宋益珊微诧,回过头去,是阿陶。
“阿陶,我不打算——”
可是她还没说出口,阿陶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你是打算去的,你能做出那么好看的花瓶,盘子,碗,茶杯。你怎么可能做不出陶人?”
“可是我从来没有做出来过!”
“你可以做出来的,你不是做出来一个吗?只是丢了而已,既然丢了,你重新再做一个好了。”
“我办不到!”
也顾不上当着宋天赐的面,宋益珊挫败地摸了摸额头:“我这辈子估计就是灵感突发老祖宗附体了,才做出那么一个,以后再也做不出来了!”
她怎么好意思说,这些日子,其实忙里偷闲,她也时常暗自尝试下,可是不行了,就是不行,她完全不记得当初她是怎么做出那个陶人的!
“你可以的,总应该试试。”说着,阿陶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宋天赐。
宋天赐,挑剔地凝视着阿陶,一脸打量。
阿陶目光如水,平静温和:“宋小姐,她会去参加,会和你,一起参加。”
“哦?”宋天赐唇边泛起一抹笑,越发探究地望着阿陶:“你能为她做主?”
如果她没记错,依照宋益珊的说法,这只是宋益珊的一个朋友,亦或者是帮工?
只是……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男人,看着十分眼熟,倒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阿陶听到宋天赐的话,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宋益珊的手:“来,告诉她,你要去。”
告诉她,你要去……
这两个字,仿佛有一种魔力。
在这一瞬间,宋益珊想得不是之前的拒绝,而是开始犹豫起来。
她确实是要去的,可是她有资格去吗?
“我……做不出来……”她苦笑了声。
阿陶温柔如水的黑眸凝视着宋益珊:“既然能做出第一个,就一定能做出第二个,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
这四个字,犹如一阵轻风,吹入了宋益珊徘徊的心田。
是了……她既然做出了一个,为什么不再试一试,尝试着再做一次?
也许,也许真得就能成了呢?
“宋益珊,你到底要不要去?连去都不敢去的话,我看你还是别答应了。”宋天赐淡淡地这么说。
“我去!”宋益珊一狠心,终于逼了自己一把。
“额?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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