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否认你所说的,契丹族确实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且也存在着戎族、羌族、羯族在助纣为虐,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正视他们,正视这些民族的创造力、战斗力。”
缓了一口,刘峰接着说道:“我门不能在思想上两级分化,要么极为仇视这些民族,视他们为茹毛饮血的蛮人。要么就崇拜这些民族,匍匐在他们脚下,跟随他们前进。作为一个通晓明理的读书人,你觉的这样的想法可取么?”
郭崇韬不由的语塞,他并不是一个不通晓大义的人,只是在民族仇恨之间,难以放下自己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想法。
“罪恶深重的人,是不值得被人接受原谅的!”他有些坚持的说道,
不料刘峰却表示赞同,道:“你说的对,罪恶深重的人,是不值得不原谅,但是这样的人代表不了他的民族,更代表不了他民族的人。我们刘家堡之所以接受这些族民,是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遭受着被劫掠的苦难,而我们同是生活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是一群在这乱世苦苦挣扎生活的人。”
郭崇韬冷笑道:“你有这样的想法,迟早会死在这些异族的手里。”
刘峰笑道:“异族?郭先生,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么?你也应当知道还有黑色皮肤的昆仑奴的存在,莫要把各自的身份,划分的如此清楚,汉人、羌人、戎人、羯人等等,而在西南处又有多少民族,你是要把这些民族都灭绝了么?”
看到郭崇韬有些不忿,刘峰又接着说道:“莫要忘了高祖却也是沙陀族后裔,所以,不要太过于在意民族之分,我刘家堡所有乡民,不论是来自南唐、后汉、其他军镇抑或是各个民族,我们有着一个共同的信念,那便是我们要幸福和平的生活,不论谁要来破坏我们当下的安宁生活,我们都会与他血拼到底。”
听到刘峰如此说,乌兰以及周边的民族堡丁,有些目瞪口呆,却霎时间恢复了常态,此刻,他们不仅仅再是刘家堡的堡丁,也不再是那些被驱赶出族的浪民,他们有了志同道合的兄弟姐妹,他们将要为这个世上,那些和他们有着相同遭遇的人,建造一片祥和的让人向往的土地,他们充满了斗志。
郭崇韬说不上来他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震惊于刘峰的想法,也向往着,在这风雨飘摇的大地,能有一处,真如刘峰所描绘的地方,心里更多的却是怀疑与不解。
有些茫然的说道:“刘统领,你说的真的可以实现么?”
其实这也是周边的人想问的话语,他们都憧憬着刘峰刚刚描述的那种安宁的生活,无比向往着,这样的未来。
刘峰看着眼前众人希冀的目光,一瞬间豪情冲上心头,“仓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刀,环视一周,朗声道:“谁若不让我们过上着安宁富足的生活,我们便要拿着长刀和他说话,终有一日我们会用长刀铁枪在这乱世中过上安宁富足的生活!为了这一切我们将不惜性命的去拼搏。”
轰然而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谷,他们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向那些有所图谋的人宣告,他们安宁生活的领地不可侵犯。
听到耳边如雷般的呐喊,刘峰和郭崇韬相视一眼,微笑不语,刘峰笑的是,这些迷茫朦胧的人终于有了方向,有了奋斗的目标,只要不让这种动力慢慢的冷却下来,它将带来无与伦比的能量。这种精神的力量,有时可以胜过利刀铁甲的威力。
在刘峰的记忆里,凡是可以艰苦作战的军队,都有着自己的信念,凭借着这份信念,可以完成许多不可思议的任务。
郭崇韬的笑却含有一丝感慨和苦涩,他感慨的是,在这几个月内,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在打理,却从未看到他们有着如此舍生忘死的一面。他苦涩的是,自己的民族理论与刘峰的信念恰恰相悖,这便没有了在这里留下来的可能。
……
几日过后,营地里的狂热气氛依旧不减,那日,刘峰与郭崇韬的对话,早已在营地里传遍了,虽然营地里的众人对郭崇韬还算礼敬,但那种敬为上人的心态却消失不见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郭崇韬越发的心惊,作为营地的主要负责人,他是了解营地情况的。虽然人手众多,但各族杂居在一起,难免会有一些碰撞,而且他们的作息习惯都有不同,时不时的发生争执。尤其是大多数的汉人总以一副高高在上的目光视人,这就导致了营地,有很大一部分的精力是在处理这些人的矛盾。
而现在一副和睦共处的情况,却在营地里上演着,这并不是通过政令,严格要求下达的,尤其是在这种具有外力威胁的情况下,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与认知。
包容是最能形容现在营地里所发生一切的词语,在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后,大家不再以民族区分,而是以堡内、堡外这样的划分,紧紧团结在一起的乡民,在劳作时都充满了力量。
让郭崇韬悚然而惊的是,营地里建起了学堂,教导营地所有的孩子学习汉字、学习汉文化,到是真的做到了老夫子所说的有教无类。而文化的同化却是民族同化的起点,在这个乱世中没有人,太多的在乎如何保护自己的民族不被湮灭,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学习汉字,不得不学习让更多人接受的礼仪习俗。
郭崇韬暗自想到:“大概这才是刘峰的底气,因为他有把握让这些族人认同刘家堡,认同汉人。而当他整合了这些被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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