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知道,那个秦守业,当初来八万大山要岳峰的时候,恐吓压制盛家,在桌子上拍了一张名片。”
“他想让人知道他们秦家多厉害,混的多么开,得意忘形,把自己的底也掀在盛家人眼前,盛家人就此知道他们秦家在哪个城市,知道他秦守业坐的什么位置,顺着这根藤去查,找到那个跟他有关联的老家伙。”
“盛家已经变天了,新的主事不愿意再像盛锦如那样躲起来,年轻些的人在外面受教育,对盛锦如的那一套早就有微词,物极必反,迟早的事。”
季棠棠轻声问了句:“两家会打起来吗?”
石嘉信点头:“应该……会吧,盛家如果怕惹事,就不会追上门去杀秦家的老太爷,既然做了,也就有了应对下一步的准备。”
季棠棠没有再说话了,倒是岳峰追问:“这件事会连累棠棠吗?”
石嘉信想了想,缓缓摇头:“盛夏对两家人来说,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不主动出现,没人会注意到你。”
“小夏,你应该庆幸,自始至终,你没有被卷入过家族间的争斗,秦家针对你妈妈的阴谋,只是支线小部分人的计划——你不知道吧,秦守业这一伙,也只是秦家人的一支。秦家人不像盛家人抱团而居,他们各支分散。”
岳峰奇怪:“为什么他们不抱团?如果聚在一起,秦家的力量会很大。”
为什么他们不抱团?
因为秦家和盛家不同,秦家争利,各自为营,分这杯羹的人越少越好。
季棠棠叹气:“我还是不希望打起来,真是搞不懂了,平平安安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搞得你死我活的。秦上桑被杀,不知道秦家人会不会反扑,好在盛家有八万大山的溶洞,安安稳稳待着不出来,也不至于出事。”
石嘉信嘿嘿笑起来:“不至于出事?以前是这样,现在……未必了。”
他低下头,从自己的行李包中取出一串铃,路铃。
和自己留在八万大山的那串很像,但又有点不对,铃身上有铜绿,凹深处有剔不出的泥,接铃的时候季棠棠碰到他的手,手指很粗糙,指腹指甲处破了几处,翻着红。
季棠棠忽然反应过来了:“你挖的镇山铃!”
石嘉信不可能进入到溶洞里,但盛锦如提过,盛家的九种铃,依八卦方位埋在八万大山不同的山穴里……
他居然挖出了镇山铃!
迎着季棠棠震惊的目光,石嘉信笑起来,他笑得那么欢畅,以至于笑出了眼泪。
他说:“是啊,从此以后,盛家不会再是铁板一块了,那个溶洞,也挡不了秦家人了。这个秘密,现在只有你、我还有他知道。”
他指季棠棠,再指自己,最后指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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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到岳峰的电话,岳峰给他讲了一个梦,关于尤思的那个梦,他没有只字片语提到季棠棠,只含糊的说是自己梦到的,需要路铃,需要化解,具体的,见面再说。
石嘉信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感激岳峰照顾了尤思最后一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知道自己进不了溶洞,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去挖镇山铃。
那股怨气来自尤思没有出生的孩子,它缠住了思思让她无法解脱,只要把这股怨气带近路铃,铃就会响,而他也会循声挖出镇山铃。
尤思强行堕胎时留下的所有衣物都还在,包括那条沾满了血的床单,从尤思体内涌出的血,必然有部分来自那个孩子。
他烧了半条床单,灰烬融在香炉灯里,提着灯在山上走,跪趴着听地下的声音,没日没夜,避开人前,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直到起出那串铜绿斑斑的路铃。
而那串路铃,现在就摆在季棠棠面前。
季棠棠深吸一口气,问石嘉信:“我要怎么做?”
“扶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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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嘉信说,并非所有未散怨气的目的都是以杀止杀,它们一定有自己的要求,盛家的女儿有异能,可以凭借梦的方式看到一些线索和片段去推测查凶,但这毕竟也只是推测,想知道它们最真实的目的,必须扶乩。
那些游荡着的暗无天日的怨魂,会通过扶乩者,把自己的要求明明白白表示出来,你可以答应,可以讨价还价,最终的最终,如能达成一致,各自满意,那一头怨气散,这一头生人欢。
它们不要这头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烧纸钱、诵经、做道场,它们也有要求,要你们听着、选择、权衡、照做。
石嘉信准备好了一切,烧香、点烛,路铃,燃起的另外半条带血的床单,沙盘,还有丁字形的乩笔。
季棠棠有点紧张,左手抚住路铃,右手握住乩笔,乩笔点上沙盘之前,她转头看岳峰:“岳峰,你会在边上吗?”
岳峰说:“放心吧,一直在。”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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