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特沉默地越过行人,在空旷的街道走着,甘罗若有所思地跟随,并没有刻意打破这沉默,他知道,兰斯特需要独自的冷静。这时候的冬雪时大时小,如同调皮的小孩,城里街道除了必要的供给铺,其他都是大门紧闭,窗口也不露出一丝缝隙。持续的雪淹没了这座边城,抹去生活的痕迹,以至于偶尔有人出现,都如同绝地的探险者一般,整个身体只露出了眼睛,低头疾步走来,匆匆擦身而过。
走了四十多分钟分钟,两人来到一座庄园面前,院子很大,正面高高矗立的白石拱门很有凯恩帝国的风格,锈迹斑斑的铁制大门上镂空雕镌许多复杂的花样,惹得人眼花缭乱。门旁的积雪中突兀地立着一块光滑的大理石碑,上面镌刻着西部军区库伦多城守备处的字样。
从拱门望进去,迎面有一小段的雪道,两旁排列着被身姿挺拔的奎姆树。那是琉斯平原的特产树木。耐寒性高,四季常青,即便在冬季,树上还是布满了撑着积雪的叶丛,林荫道前,是一栋古老的房子,波浪形圆润的白色高柱支支在雪中矗立,矗卫着大门两边,显得高雅而深邃,两人推门而入,步过雪道,来到了门檐下面,门前站着一肥一瘦两个警备士兵,他们脸色透着无奈与消极。
甘罗内心冷笑,和平时代士兵的素质固然参差不齐,这两个顶多和那些营养不良的旧帝**强盗打个平手,遇上正规军,拼不过几刀几式吧。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甘罗不好妄下定论,只是好好当个跟班,一言不发。
两个士兵明显认识兰斯特,兰斯特问了一句在吗,士兵点头,让兰斯特放下三叉戟在门旁的武器栏后,轻易地放了两人进屋。一层大厅是办公区,桌椅很多,桌上堆放着许多纸皮包着的档案,纸笔随处可见。稀少的几个人在桌椅间坐着办公,他们穿着厚厚的棉服,却没有穿戴铠甲看见两人进来,只是微微一抬头,眼神漠然。
大厅尽头是之字形楼梯,两人漫步着走上二楼,那里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中,走廊两边是幽闭着门的房间,每间房门上都挂着小牌,在遥远的走廊尽头,这间门上挂着的是——长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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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每天都按照生物钟的召唤,在某个熟悉的时刻醒来,随手扭好军装上的每一颗纽扣,戴好勋章闪耀的羽盾军帽,细嚼慢咽地吃下早餐,推门,骑马。
——来到库伦多的守备处。
这位中年军官在桌面上用双手撑下巴,眯着眼默默地看着门边衣帽架上的军帽,安逸地有些想谁去。可他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丝不安,因为他的部下昨天汇报过情况,在自己的辖区内,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的雄心壮志已经逝去了,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地过好每一天,可为什么,安逸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麻烦的各种事情总会找上自己。
敲门声响起,格林一怔,缓缓阴沉下了脸庞。
兰斯特敲门,里面应承了一声,两人就推门而入了。里面两边是柜子,上面很多油皮包裹的档案,这些就显然比一楼的要高档许多。柜子旁还立着一副铠甲,上面发着程亮的光,除了这些,透着光的窗前还有一方桌椅,桌面很干净除了简要的几样办公用具,没其他东西。桌后坐着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蓄着胡子,碧眼,模样普通,微微发福,甘罗看了看衣服胸前的勋章,噢,是个上尉。
桌前有两张椅子,格林示意两人坐在,双手合十摆在桌上,身体微倾,咳了咳,漫不经心地看着兰斯特,说:“人马座的团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兰斯特在来的路上已经组织好语言,他诚恳地说:“我们在西边来的时候,路过驿站,被一股强盗袭击,死了好几个弟兄,艰难地把他们击退了,现在来到库伦多城,想请示一下统领阁下,让你带兵歼灭这群可恶的强盗。”
“为那几位弟兄默哀,”格林握拳放在胸前,行了个军礼,但随即迎来的是沉默,这个中年人脸色露出了难色。
“我想问的是,阁下知道有这伙强盗吗?”兰斯特继续说。
“嗯,他们很少出手,不过一出手都是大案子,”格林点头,接话说“这群强盗是旧帝**,周围的人也知道,琉斯平原经过八年前的战争,小型的村庄基本消亡了。所以这群强盗很难找到下手的点,每次都是袭击过往的商队。”
兰斯特质问说:“那为什么这伙强盗能在这一带存活这么久?”
“我们也是非常重视的,守备军施展过很多次剿灭行动,不过这群强盗的窝点极其隐秘,我们每次都跟丢了,而且他们人数不少,我们也不敢在太深入的地方开战,”格林痛心疾首地说:“所以这么多次我们都没有剿灭他们。”
“阁下真是辛苦了。”兰斯特嗤笑着说。
“当然,保护民众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格林笑了,毫不在乎兰斯特的嘲讽,他在旁边档案抽出一张表格,摆在兰斯特面前,脸色无比诚恳地说:“填一下表格,我会在档案里留底,到时候剿灭他们之后,会通知你的。”
“不,”兰斯特按下表格,他的脸阴沉着,黑色的瞳孔映出上尉哀伤的低眉:“我负责找他们的老窝,这次一定要剿灭他们。”
格林前倾着身体,继续说服:“团长,别让我们难做。你参过军,也知道冬天行军的难处。相信我,我会给上级汇报,等到他们协商作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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