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掀起杂志随手一丢,眯着眼睛看过来,见来者居然是日思夜想的带子,瞬间精力充满全身。
“呦!你怎么来了!我正想你想的心口疼呢!”图南噗通入水,雪白的脊背涌动两下,立刻到了岸边。他扒着泳池沿,把头发撸到后面,“心肝儿,下水来玩嘛!”
江珧丢下零食袋子转身就跑,图南长腿长胳膊,扑棱跳出水,一步一捞就把她捉住了,湿哒哒的箍在胸前。水顺着衣领流进脖子,江珧想推搡,这货全身上下只穿了条泳裤,一身白皮子闪亮发光,滑溜溜无处下手。江珧只好抓着包格挡,好容易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就陪我玩一小会儿,天黑前一定让你走,求你了求你了!”图南挡住电梯口,拱着手哀求。他眼睛湿漉漉的,一头软毛驯服地贴在脸上,长睫毛不停眨巴眨巴,看起来天真乖巧,跟那本旧书里描述的暴君完全不同。
“我是无聊才想找吴佳来玩的,你不知道,鲲鹏最爱热闹,没人陪会寂寞的死去哦。”他裹上毛茸茸的浴巾,拉着江珧的手不停晃悠,像只可怜见被遗弃的小动物。
江珧被这副纤长浓密的睫毛扇的眼晕:“那你就不考虑佳佳的心情?你是她的天敌好不好。”
“我这不是有泳池嘛,鱼没条件游泳太可怜了。”图南睁着眼撒谎,拍胸保证只要她留下玩儿一小时,就一个月不去使唤吴佳,半拖半拽把带子哄到屋里去了。
客厅没什么家具,绕着四壁围了一圈热带鱼缸,按照主人的德行,估计得每天补充新鱼。正中央摆着一架黑白色三角大钢琴,长得跟他的改装车很像。
“你还真是个自恋狂啊,钥匙链、面巾纸盒、手机屏保都是虎鲸,整天看自己,腻歪不腻歪?”
“人家寂寞嘛。”图南穿整齐出来,欣赏了一下镜中的影子,稍微调整下巴角度,以使光线能凸显他清晰的锁骨线条。别说是镜子,就算手里有个不锈钢大勺儿,他也得凑上去照照。
两个人打了一会儿xbox360,江珧输多赢少,看他颀长的手指在手柄上扫出残影,真不晓得没分叉的鱼鳍变成人形后怎么能做到如此高难度动作。玩儿累了,图南坐到钢琴前掀开盖板,讨好地道:“休息休息,我唱歌给你听,好吗?”说罢自弹自唱起来。
江珧还没坐稳,差点摔个趔趄,原来他用这台高级大钢琴弹了首俗不可耐的《爱情买卖》,还兴头头唱地特别投入。
“停!停!就知道你没文化,卓九那家伙好歹还能弹首古琴曲子,你也就“切克闹、闹台套”的水平了,还不如下水顶个球来瞧瞧呢。”
图南听闻此言,大为伤心,激动地叫起来:“呆九弹琴给你听了?!那夯货还是师从于本座呢,雕虫末技也敢拿出来显摆,气死我也!他唱什么了?!唱什么了?!”
江珧如实相告:“是《诗经》里的,有美一人兮婉如清扬。”
图南一听,由怒转乐:“《野有蔓草》?他弹这个给你听,你没抽他脸?”
江珧疑惑地摇头:“我抽他干嘛,那时候他还像个人样子呢。”她扣下半句话没说,那时候卓九不仅像样,还特别深沉文艺,很让她心头小鹿乱撞了一把。
“哎……哎……当真风水轮流转……”图南连连叹气,欲言又止地瞧着她:“野有蔓草是首格调很下流的黄色小调,所谓“邂逅相遇,与子偕臧”,意思是路上偶然见到你长得漂亮身材好,就上去问问:“美女,去草丛里来一发可好?”呆九光明正大的求欢你不抽他,我那么纯情羞涩的表白,你居然打我。”
江珧眼神直了,嘴张大了,下巴咔吧两次都没说出话。感情,不是卓九文艺,而是自己文盲?
图南嘤嘤了两声,又坐回钢琴前面:“原来心肝儿喜欢古风的,早说就是了。”手指一搭,弹得还是《爱情买卖》的调子,但张口吐词却完全不同了。
“质之吾爱兮,迫吾别离。明汝之诡辞兮,泫而泪泣。质吾之爱兮,汝心责负。假汝之多情兮,徽而不及。汝别汝去,吾自告离。汝言汝情,实劳吾心。情难质剂,汝本多情。弃子之手,以晌我心。”
图南的声音本就出类拔萃,鲸类的传声器官又与众不同,无论嗓音高低,都像环绕立体声音响在你耳边播放。若是第一次听他耳语情话,一般姑娘非得腰酥腿软,当场阵亡。江珧认识他久了,已经有了抗性,普通阵仗应付得来。但他这段歌当真惊艳,前半幽怨曲折,后半慷慨激昂,气韵绵长不绝,只把她听得痴了。
在黑白键上敲出一段清越的结尾,图南收回手腕,微笑着道:“怎么样,还成吗?其实还是《爱情买卖》的词,恶搞翻译成楚辞体了而已。”
这一下当真是“知道真相我的眼泪掉下来”,江珧尴尬又窝火,腾地站起来:“行,我明白了,你们俩就是变着法想证明我是文盲嘛。承认就承认!恕不奉陪,走了!”
图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软语拉住她劝:“刚刚那关卡还没过呢,再玩儿几局呗,我这里地方大,留宿也有客房的。”
江珧充耳不闻,去衣帽柜里拿自己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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