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一片片残破的瓦,一根根烧焦的顶梁柱,还有一栋栋冷清的房子。
眼前的风阳城,看上去就像是被整个大陆遗弃的存在,周边寸草不生,天上的飞鸟飞到它的上空也绕道走,就连乌鸦都不想在这多留一刻。
昔日的杨家城,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连一块完整的砖头也没有,就像有人有心在战后清理战场,把所有东西碾碎。不留一丝一毫希望。
他的心也被眼前的一切碾碎了,目光呆滞,双眼空洞的往前走,纵身一跃,从涯石上跳下,借助山腰间的凸起物,极速的往下降,这样运功的代价就是耗尽元力。
此刻已经不在乎了,耗尽就耗尽吧。
精准的掌握,落地时正好落在离杨家后院百米的青石上。
迈开腿,一步一步地走进去。走到曾经的后院门前,现在的废墟上。只是简单地抬头看看,然后抬腿缓慢地走进去,这是以前养成的习惯,进门前总喜欢看一看门楣。他的步调非常满,两个呼吸走一步,脚踩在碎石碎瓦上,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全然没有听到,失了魂一样的走着。
小武小狐两个小家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踏出的每一步都像在踩雷,生怕弄出一丝声音,再给他添麻烦。两个小家伙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情,他现在站在崩溃边缘,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呜咽声都随时有可能让他彻底崩溃!两个小家伙就这样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走了多久,废墟上刮起呜呜的寒风,像是在为埋在这里的人而哭泣,像是在为这些人哀嚎。
他走到脑海画面里出现棋子的地方,站立,平视前方的眼神迟疑了很久,才缓缓低下头,那枚烙有花印的卒就安静地躺在脚边。
“噗通!”带着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他双膝重重地敲了下去!这是他生来第二次下跪,第一次是正式的拜师礼时给杨辉敬茶。
他的头深深地低着,不自觉间,冷风把他头上那根青绿色的束发带吹起,吹飞到一边,顿时间他那及腰的长发迎风飞舞,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脸。
一旁的两个小家伙看到飘飞的束发带,跑跳地去把它追回来。
他伸出细长的手,把那枚卒捡起,放在手心里,细心地擦掉上面的灰尘,不自觉的,那枚卒上沾染上了几滴……
……
五年前。
“师父,你找我……”
“嗯,小月你过来,为师给你看样东西。”
“师父,这是什么?是灵器吗?为什么做成棋子的样子,带出去不是很不方便。”
“呵呵,傻孩子。这枚棋只是用了比较好的木头雕的普通玩意而已。”
“既然是雕来看的,为什么只刻了一个字和一朵花?不好看,黑不溜秋的,还没有我的木雕好看。”
“呵呵,这也不是用来看的。”
“不是灵器,也不是玩具,总不能用来吃的吧?”
“这是道,是统治一方的道。上面的卒是让你在面对统御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把自己当成一名小小的士兵,认真考虑每一个细节,有时候就是因为一个小兵的使用得当,就能胜卷在握。这朵花,是彼岸花,传说中彼岸花开,即是终结又是开始。学会在终结中开始,在开始中了结,在彼岸重生。”
“师父,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小月,为师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枚卒棋,为师就当你九岁生辰礼物送给你吧。”
“我才不要,不能吃不能看的,垫桌角都闲麻烦。师父您自己留着吧,我才不想要这么丑的棋子呢~”
……
当年师父送的卒,没有要,然后师父就一直把它当作配饰戴在身上。如今它在这,师父在哪?其他人又在哪……
冥冥中,他呢喃着些什么:“彼岸花开,阴阳两隔,花开花谢,即是一世。花开容易,一世容易,可这一世里,有多少的不易……师父……”
又是几滴咸湿滴在棋上。
当抬眼一丝之时,入眼之处,又看到一些东西。
那是一缕轻纱、半柄断箫、一截断剑。
“师姐的沉眠青纱;师兄的配剑;大娘的紫箫。”
再看,还有更多,曾经和自己来往亲密的长老们的随身武器碎片。
“师父……师娘……师姐……师兄……大娘……司空长老……大家……”
泪水已经忍不住,一滴滴地落在废墟上。他咬牙忍住不发出呜咽声,这是他最后一点的尊严。
在风声里,仿佛听到他们的声音,都在呼唤这他
“小月……”
“小月哥……”
“小师弟……”
“小子……”
“北冥小子……”
“北冥月……”
脑海里到处都回荡着他们的声音,他听到了他们的痛苦哀嚎,感受到了他们的不甘,体会到了他们在临死前的绝望,唯独没有恐惧。
这样的声音持续不断的敲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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