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站起道:「反正再过四天就要开学了,我现在就跟您一起回北京,路上有您照
应总比我一个人自己乱闯好得多。」
黄远生闻言愣了一下,道:「这话也是,那咱们就一起走吧,想必那些跟蹤
你的人也料不到你临时跑走。那我看你回北京也不用回家了,我先帮你安排个地
方待一下。走吧!」
临时决定赶回北京果然让跟蹤者措手不及,黄远生在天津有自己住所,所以
无须另外打包行李,我的行李则故意靠在背后再拉起车蓬掩饰,两辆人力车离开
招待所没多远后方就多了「同伴」,当发现跑到半路我们突然转向火车站时跟蹤
者显然慌了手脚。
黄远生道:「看来汉纳根家有内贼,对方才会看到我们突然转往车站一时反
应不过来。」靠着他北洋第一大记者的招牌,我们很快就弄到车票上车。
「嗯,正好可以看看有哪些人跟着。」我望向购票台方向道,方才那个负责
跟蹤的进入车站就慌了手脚,不知该去买票还是赶快打信号给同伴。
黄远生四下张望道:「看来就一个人跟着,不是很专业。」
「或许吧,到北京再看看啰,应该会有其他人等着我们吧……」
「那是肯定的,而且应该人手更多,不会再让我们溜了。」黄远生笑着道:
「所以咱们在杨村下车,折回天津吗?」
我把行李放上行李架道:「我看倒也不必,他们应该只是想知道我的行蹤,
未必真的要对我如何,不然早就下手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我直接回学校去,让
他们慢慢在围墙外面等,呵呵呵。」
黄远生踮起脚帮我推行李道:「我看也不用那么麻烦,找个学校里的工人塞
点钱给他,随时监视着你就好。」
「哈哈,那他们也要动作够快,才能在我离校时追上我呢!」
「哈哈哈哈……」黄远生朗笑坐定。
黄远生心知我不可能再透露任何有关二十一条及辛慈的秘密,我们两人就这
样一路各自望向窗外回到北京。
按照日本陆军军事学校二级学制,士官学校(相当于保定军校)负责养成教
育,把一个普通中学生或部队选送投考的士官培养成军官,举凡一个校、尉级军
官应有的战术、兵器、筑城等军事知识、思想、军官仪态以及作风等都应达到一
定要求,而陆大则为培养高级统帅和参谋的陆军最高学府。
到了陆军大学报到,才知道陆军大学与保定军校之间跟本「他x的」不是同
一回事……
陆大校在西直门内崇元观旧,但是因为学员大多都携家带眷、校舍不敷
使用,所以不供住宿,学员得自己想办法在北京租屋居住,每天自行準时到校上
课。同时学校也不供伙食,学员要自行打理三餐,只有出外演习时才由学校统一
代办餐点,学员还要自己另交伙食费……
所有学员均为现职带薪入学,薪水由原保送单位照发,所以来自不同省份的
同学们生活条件天差地别──浙江省特别优待该省学员,除了原职薪饷外如有困
难另外发给补助,而每年暑假发给参观和回乡探亲旅费;而浙江籍学员中级军官
又居多数,原本薪水就高,如葛敬恩同学官拜上校、月薪达3oo元,浙江同学
们一齐在西四牌楼礼路胡同租大宅、僱厨子,过着十分优裕的生活。
但福建省选送十名学员中虽有上、中、少校各一员,但其余七人都是下级军
官,当时福建省财务困难,认为学员离开岗位到北京深造后就不能支领原薪,一
律月发5o元津贴,学校当局也没有依校章向福建交涉补贴费用,使学员在校生
活十分困难,不但无力购买参考书籍,更谈不到参观和探亲。
陆军大学除了上课会印发讲义给学员外,各种课本、参考书籍甚至上课用的
文具纸张都必须学员自备,最夸张的是战术作业要用的地图还得向学校贩卖部购
买──所以来自于穷省的同学们没钱买地图,只能跟富省的同学借地图来自己描
绘。
我到校身份是「陆军总长副官」──保定毕业后正式任职少尉,所以拿掉了
「见习」两字;本来王占元要我补到他第二师去佔个「团附」缺,但我以年纪太
轻、无暇前往湖北报到为由婉拒了,事实上原因是知道第二师在湖北军纪太坏,
为了自己后续发展还是少沾惹为妙。
陆大四期决定招收插班生早就在军界传得风风雨雨,而我这个「陆军总长副
官」以陆军部保荐身份考上后,全北洋都清楚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当我一到校
报到,迎接我的并不是热情的欢迎,而是冷眼旁观的排斥与背地里的冷嘲热讽。
不能住校其实也不错,晴儿、桃香都在上海不在身边,许多事情原本还担心
没办法好好照顾──学校不供宿舍就住自己家里,学校不供三餐家里也派了个忠
心的老妈子到北京来帮忙煮饭──同时晴儿也派了几个忠心耿耿的伙计过来,协
助处理设立北京实验室以及将保定工厂转移回桂平的事。
将实验室搬到北京是为了方便课余继续「研发」(其实是山寨)新产品,而
将菸精工厂偷偷移回桂平,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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