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过后,两人又是落下几子,秦老越发觉得方文劣势过足,难以挽回颓势。霜儿势力太过雄厚,非区区几个敌子能够胁迫。且几子下来,也发觉霜儿棋力深沉,不温不火,倒得稳进之态,中规中矩,难能所敌!
“方小子,你是真的怜香惜玉啊!纵使输,也得尽心着力模样!”秦老笑道,带着戏谑揶揄。
情形之下,不叫人能做他想。艰苦卓绝之态,方文落子游离,不合常情,显然不是取胜之道。若真想赢,当抛却一切技法,中庸稳力直进,大开大合大砍大杀,极尽棋力底蕴,或可得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只是心中总有莫名预感,方文不会无的放矢,不是他的风格!既然敢做,总是有些底的,就是不知他要以何种姿态面对!
“输”方文一愣,似是不明其意,旋即笑道:“从未有此打算,曾用过三大定式,大斜千变、大雪崩与村正妖刀。小定式无数,倒未曾言及,你们不知。你们或许以为,这便是我的极限吧!”
众人皆惊,以秦老江默为最,三大定式威力,他们知之甚深,只要出现这些,他们十则九输!小定式未听说,倒是有些处理大同小异,他们有些详解。听此言,这小子竟是未出全力,若真是,不知他能恐怖至斯!
心中惊骇之人,同样有雪离。适才手谈,不觉他有什么定式,连这两字都是为所未闻。应当是他未动用,仅仅棋力相较。如此就已高绝,不知定式威力会强到何种境界!
“莫非,你留有后手?”秦老江默两人瞠目结舌,毫不掩饰震动。
霜儿似是被影响,眼中不断审度棋盘,将之前几十手细心斟酌,一遍遍确认无误,方才心中稍安,依旧不敢轻心。
“传闻中曾有终章定式,名曰:鬼棋,也作诡棋!小子学浅,略知一二,今日免不了要班门弄斧了!”
闻言大震,霜儿不自觉的颤抖几下。鬼棋,谨听其名便有惴惴不安之意,似是正道不容之物,故取“鬼”之一字。
两老者也是大惊,搜遍心术未见二字,神色惊动,此局必将名列千古。当下不再犹豫,江默道:“劳烦秦老记住开局,我计中盘,凌尘你谨记收官,不可丝毫大意。成风辛苦一趟,找纸笔来,为防万一落纸为上,眼睁睁看此大局消弭,这小子再不会施展。时机一过,我们怕是罪人!”
众人局促,萧成风行礼后快速离开,去往最近酒楼。凌尘与江默微微闭目,似是清空心绪,怕有疏漏。
秦老无言点头,老眼灼灼其华紧盯棋盘,不敢稍懈。或许心思变化,棋盘在他眼中再无强弱之分,只是两相包围纠缠不清,有势均力敌之态。
这才恍然,原来方文这等意思,非随意泄气,实则真正布局,一个将原先十五子,及适才诸多落子完全囊括的惊天大局。若成,整个棋盘皆在掌控,再无他人!
“妙!”
秦老忍不住的一声赞叹,却打乱霜儿心思。听此意,显然是他看出妙法,无形中言出真有实手,羸弱潜伏危机,自己岌岌可危!可如何打量,都不得劣势之原,不由心中惶惶,忐忑异常。
让十五子,且此局当入千古。赢了好说,后人便是诟病,也不敢太过发作。好歹胜者为王,错在己身也能周转寰圆,勿使作践。
但若输了,再无翻身之处。纵使天地之大,怕无容身之地的。便是番邦异族,亦不会接纳辱身之人,然则身份卑鄙,只怕身子侍客的!
思念到此,不由冷汗津津。霜儿心中悔意丛生,不该招惹此人,更不该贪图诗词优势,想想,让五子便是最好,不让也可的!
“公子这”雪额冒汗,霜儿不觉手脚冰冷。有意开口讨饶,让他手中留情,却不知如何言出,只觉十死无生,心灰意冷。
啪
重重砸落一子,方文犹若未闻,自顾自道:“姑娘心中失意,怕是赢不得,还是收起心绪,尽力而为吧!生机总有的,是自己挣得,失意却是无用!”
霜儿心中微动,燃起一线火光,片刻之后再度熄灭,神色黯然,楚楚可怜道:“公子说笑,您之棋道精妙异常,奴家未审出任何精深之处,准是奴家笨拙,未明其意!败局已定,只望公子仁慈,给奴家一条活路!”
事以至今,只能先行祈饶,再谋它路。差距太大,已经死路,不能坐以待毙,方文一时心软,哪怕真有些过分要求,总归比无生还之路好!
“我再说一遍,在我这里,一切都由自己挣得。没人放你生路,我亦不会仁慈!把你可怜之态收起来,对我无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委曲求全,总能活下去的!”
方文的话很无情,委曲求全能活,要看何种委屈。有些委屈,纵死不容沾染的。不仅毁掉良家清白之身,更落万古遗臭骂名。若说后世务须费心,自有定论,也怕身不由己,想死不能!
清泪流淌,再无落子心思,只是她知一切皆在盘上,强迫心中深思,不敢秋毫以范!玉指微微轻颤,心思动荡的落子,落下之后总觉不安,觉得错了。当方文嘴角轻笑,更觉死灰,情知有误!
雪离与若儿两人心中不忍,有心劝导公子,却知他明白轻重,一个巴掌而已,有罪也不至死,他不会这样无情。只是霜儿心神动荡,想不到这等因素,也是与方文接触太少,知其对敌冷冽,不知心中存善,只当他恶毒之人了!
没有犹豫落子,众人不觉有异,与之前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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