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你与那雪离姑娘可曾相识?”
“不曾!”凌尘道。
“可有亲疏关系?”
“没有!”
方文一笑,道:“这就是了,既不相识也无关系,你凭何拿她与我博彩?事先,你也不曾与她商议,问她是否愿意!”
“这”凌尘耸然一惊,顿时语塞,许久之后,才道:“她是风尘之人,无故无根,落叶风中,我不过是给她一个根,让她飘往更锦绣的前方!若非如此,即便是一个流浪乞丐,我也不能如此断然!”
萧成风点头,深以为然。相同世道之下,教育出的人都是相似的,即便同为凤毛麟角般的人物,少了时间的积累与沉淀,也无法打破原有桎梏,看清一切之后的真相。
“或许,你所想并无过错,但我们心思不同,对待同一件事自然看法不同。在我看来,不论良家女子还是烟花女子,皆是芸芸众生的一员,虽有美丑之分,却无贵贱之别。都是爹生娘养,都是十月怀胎,缘何有人坠落风尘,有人一生无忧?世道,岂是公平的?”
“再者言,圣贤教化之道,无论男女,雨露普降恩泽均沾,谁不知洁身自好冰清玉洁。风尘女子也是人,也知道这些。如那雪离之流,知道的怕不比我们少。况且,她们是生来就在风尘吗?果真甘心入红尘,一厢情愿吗?我看不见得吧!”
三人纷纷沉思,有些不知所措。连胖子都假模假样的思考,生怕方文再踹他。只是思忖之处,总有些不知所以然。
萧成风、凌尘也是,方文之言无论圣言经书,都是无可批判的。若是他人说此话,两人绝不会假以辞色,甚至直接嗤笑。但从后者口中说出,就不得不让他们重视。
“孟子言:舍生而取义!生来即为良家女,怎能做那飘茵落溷之人,即便死了,也当保全清名,流于世间!”凌尘眉间紧皱,道。
方文一笑,搬出前世理论,道:“此言虽是不错,却不尽对!”
“何解?”三人惊讶,有些茫然。圣人之言对他们来说,乃是圭臬信仰般的存在,一旦有人质疑,他们必然寻根究竟。
“人的第一期望是活着,第二期望也是活着,第三期望依旧是活着。只有确保生命无碍,才会花闲工夫去理解那些拗口难明的至理,否则,一切都是虚妄。而“舍生取义”,则要狭隘的多,你首先衡量的,便是这个“义”,值不值得你“舍生”!若是不值,不取也罢!”
“所以说,依我之见,那些误入红尘的女子本身并无过错,只是为了生存下去而已。即是如此,在我眼中,她们就与常人无异,有尊严有思想,旁人无权左右。既是常人,我自然会对她们愧疚。”
“绮罗与我不熟,大抵只限于名字的相知,再多一点,就是我曾为她作诗几首。用她换胖子安稳,实在不得已而为之。心中有愧,自当竭力为她谋个好去处,免得日子凄苦,害她终身!”
听得方文一席话,绝对胜读十年书。凌尘两人心绪激荡,久久不能平静。半晌之后,才恍然大悟般的透彻,似是明白了前者的意思,一笑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方兄才学之高,吾辈难以企及,今日一番话,可当我二人之师!”
方文赶忙起身,将两人搀住,苦笑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再这样,我们的兄弟可就做不成了!”
两人先是一愣,以为他终于懂得谦虚。可在听完后半句时,皆是哈哈大笑:“你这家伙,真是不正经!不过说实在的,这番言辞老师也曾说过,我二人不解追问,老师只说我们心境未到,难明其意。现在经你开导,竟有顿悟之感!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两人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方文微笑,追问道。
凌尘苦笑,接道:“怪不得老师曾说:方文之才,可为天下师!”
神色一顿,方文哈哈一笑:“天下师,算了吧!我说教有人敢听吗?我给他讲cǎi_huā为什么不犯法,明天世上就没有清白女子,后天孩子们就找不到亲爹了!”
几人又是一笑,指着方文笑骂。之前探讨太过严肃,甚至关系圣贤之道,胖子无法参与。但这种嬉闹之言,他却是此中好手。毫不客气的将方文之前所讲照搬过来,也不嫌班门弄斧,引得三人哈哈大笑。
当然,这只是其中插曲,嬉闹过后几人自是归于话题,立即严肃起来。两人都想知道,究竟是多么叛经离道的事情,能让他露出郑重神情,若按他严肃程度来看,此事不啻于天灾。
“你的心境之高,我们唯有叹服,怪不得能与老师古儒坐而论道,确实惊人。不过你当时神情,未免有些太不寻常,比中午也不差多少,究竟是为了什么?”
闻言,方文沉默了。虽然三人关系不错,没有意外的话,是绑在一起了。但有些话,他还是不想说出来,就算已经下定决心告诉他们,话到嘴边还是要细细思量一番。
“你们真的想听?我怕你们接受不了!”
见他郑重,两人又是犹豫一阵。但片刻之后就重重点头,再无丝毫迟疑。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们,我在思考一件事,一件天下人都以为对,我却觉得它未必对,或者说不全对的事。”
说来说去,终归是说道了前世的理论,而且是最为颠覆的那一段。将这些如实相告是对是错,方文心中没底。只是觉得能给他们灌输些正确的思想,总是好的,起码能然他们目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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