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情?”姜茂松说完,想起上回被她怼“没事不能来”的经历,顿时又觉着说错了话,忙补救道:“你看,我最近实在太忙了,都小半个月没回去了,秋收也帮不上忙,心里正挂念着家里呢。”
“秋收没指望你帮忙,庄稼都收完了,家里也都挺好。”
在这个问题上,田大花却比姜茂松想象的大度多了。军人,忙,在她眼里压倒一切,比什么事情都重要。眼下这形势,新接手的城市,土匪,天上下蛋的飞机,特务……田大花出身将门,骨子里的想法就是军令如山,天职如此,她还真没有怪他的意思,也相信他是真的忙不开。
要是这男人拿着军务不当回事,田大花才要瞧不起他呢。
“小石头和福妞呢?我上次回去,小石头还背书给我听,背得很好,我答应给他买小画书看,书买了,还没顾上给他送回去呢。”
姜茂松说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本小人书递给田大花。
田大花随手翻了一下,木刻连环图画,《铁佛寺》,《岳传》,还有一本《三毛流浪记》。
田大花看了就说:“这东西俩小孩肯定喜欢,不认字也凑合能看懂。小石头前天还跟我念叨你答应要给他买《铁佛寺》的小画书呢。”
“大花,你……认得这三个字?”姜茂松十分惊奇。
“上识字班,认得几个。”田大花随口应付过去,把小人书收起来,装进自己带的布袋里,开始跟姜茂松讨论正经事。
“我在村里听说,要土改了。”她抬头看着姜茂松,问道:“你跟我说说,怎么个改法?我们家呢?还有,划了成分到底有什么说法。”
姜茂松大约就明白她的想法了,忙安慰道:“这个是政策,你不用担心太多,都按政策来。现在也就是发动准备,具体可能要等明年开春才能实行。地主还是富农,要看存在什么样的剥削关系。”
田大花听到这儿,心里默念识字班学到的“铲除阶级剥削”,大略也就明白了。
姜茂松继续说:“你看,我们家七口人,十几亩山地,一头毛驴,自己耕种,也没有雇佣长工,不存在剥削,而且还是军属家庭。所以我们家就算日子宽裕些,也顶多算个富裕中农。他们做地方工作有经验,应该不会胡弄的,有什么情况,你就跟我知会一声。”
“有时农忙,也会请短工。”田大花说,“管饭,也不一定给工钱,村里谁家有闲人来帮一把,过后我们送人家几斤粮食做酬劳,乡里乡亲的,给钱人家不要。你知道的,家里老的小的小,春耕、麦收有时忙不过来。”
“我没做过地方土改的工作,不过根据我了解的,互助性质的短工应该不算。”姜茂松看着田大花笑,笑着安慰道:“大花,你呀不必担心,土改要重新分田地,让每个老百姓都有地种,咱们村土地少,我们家的田或许会减少一些,不管分到多少,跟其他村民都是公平的,生活也不用担心,等安定下来你们都可以进城,日子过得去。”
田大花听他这样说,心里就有数了。她点点头,站起来就打算走。
“行。那我回去了。”
姜茂松顿时愕然,脑子一下子真有点转不过来了,见她径直往外走,赶紧追上几步拉住她。
“哎,你怎么说走就走呀。”
“还有啥事?”她回过头来,微张着嘴,理所当然的一副“说完了我不走干吗”的表情。
“……”姜茂松噎了一下。
两人难得这么心平气和地说一次话,结果说话都没有三分钟,正说得好好的呢,她忽然站起来就走了,半点都不拖泥带水啊。
想想她那性子,跟他说话一直就是这么言简意赅,多一句都懒得说似的,每个字都想呛死人,姜茂松又觉着今天已经很好了。
“大花,你看你大老远的路,刚刚来到,这时节家里又没什么事,你急着回去做什么呀,好歹……”他想了想说,“好歹吃了饭再走,上回你来饭都没吃,奶奶私底下把我臭骂一顿。”
这次轮到田大花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回去叫她不要骂你,是我自己要走的。这会儿还没到饭点呢,你忙我也忙,我要问的事情都问完了,还在这儿干什么?”
“那也不行。”姜茂松说,“你看你大老远的山路,好不容易来一趟城里,说两句话转脸就走了,说什么奶奶都得骂我。要不……我中午没什么事,带你去城里转转,给两个小孩买点儿吃的用的,行不?”
田大花没再反对。
于是姜茂松跟营房里交代了一声,就陪她走路往街上走。
四九年的城市,临近年底,街面上还挺繁华的,饭店,成衣店,香粉铺子,路边挑担卖菜的农妇,吆喝着卖麻糖的小贩……一个一个走过去,大中午,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蓝布长衫的男人,烫波浪头发的妇女,也有穿军装的战士。
路过一个门脸干净的铺子,门旁木牌上写着“月容女子理发店”,姜茂松就指着说,这是专门给妇女梳头、剪头发的铺子。
他看着田大花脑后梳着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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