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力地酸软下来。
他把小孩拉到一旁,替对方脱了衣服,再推到淋浴喷头下。
“烫不烫?烫了要和我说啊。”陈辞絮絮叨叨地说着,然而小孩全无反应,像个木头人一样任他擦洗。直到陈辞留意到他脸上的眼罩,想要替他取下的时候,他伸手挡了一下。
陈辞不知道他戴着眼罩是为了什么。受伤了?先天失明?但不管怎样,洗澡的时候总要摘下来吧。小孩对此的反应非常过激,两手都挡在了脸上,大有一副陈辞硬要摘,他就和陈辞拼命的架势。
对着一个丁点儿大的小孩又不能用蛮力,陈辞只好妥协道,“好,我不摘。你站过来些,都淋不到热水了。”
陈辞也是头一回给人做这个,一次澡洗下来,小孩变得清清爽爽了,他倒是累得满头大汗。他把下人备好的童装给小孩套上,也不管是不是套反了上衣的正反面,抱着人放上了浴室外的大床。
他把床头的枕头拽了过来,一把塞到小孩怀里,道,“先在这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洗完出来。”
洗去浑身湿冷,换上干爽的衣服,陈辞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他绞着湿发出来,就看到小孩安静地坐在之前的位置,怀里还抱着他随手塞过去的枕头,乖巧得让人心疼。
陈辞撩起小孩半长的湿发,抱歉道,“忘记给你吹头发了,叔叔这就去拿吹风机。”
他折回浴室拿了吹风机,自己的头发还湿着,就先给小孩吹了起来。小孩的发丝绵软细滑,像是质地上佳的绸缎,吹干时从指缝间滑过的感觉太好了,他克制地只多摸了两把就松开了手。担心掌握不好风筒的距离,烫着了小孩,陈辞只开了吹风机的低档,隔了挺远慢慢吹着。
热风吹拂着小孩的发丝儿,他一直只拿露在外面的眼睛盯着陈辞,连眨眼都很少眨。
陈辞替他吹干了头发,自己的湿发只用干发巾裹好。一大一小两人穿着同款的居家服,坐在床沿,彼此沉默地看着对方。
“认识一下吧,我叫陈辞。”陈辞率先伸出手。
小孩迟疑了很久,慢吞吞伸出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掌心。陈辞握住那只绵软的小手,轻轻晃了晃,笑道,“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
小孩摇了摇头。
没名字?不知道?不愿意说?很少和小孩打交道的陈辞分辨不出这个动作的含义,只好换了个话题,“你爸爸妈妈呢?他们不管你吗?你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
小孩依旧摇了摇头。
陈辞拿这样一问三不知的人是没辙,心下琢磨着看看小孩之前那套衣裤中有没有什么身份线索,再有就是派人去孤儿院那一带打听打听,是不是哪户人家丢了小孩。实在不行再去公.安那边备个案,免得小孩的父母干着急。
他在心里把要做的事一二三四都列好了,就听得小孩低低说了一声,“没有。”
“什么?”他都快以为小孩是个哑巴了,没想到对方突然开了口。
小孩咬了咬下唇,留下个浅浅的牙印,“没有爸爸,没有妈妈。”
小孩的嗓音像是那种还没熟透的苹果,咬下去咯嘣一声脆,特别好听。陈辞耐心问道,“那你平时都和谁住在一起呀?”
小孩垂下眼道,“没有谁。”
看他这副模样,陈辞恍然大悟,小孩该不是个流浪儿吧?之前看小孩的衣衫齐整,样貌又太过好看,他没往那个方面想。但现在想来,但凡家里有个大人看着,怎么会在这种天气放小孩一个人上街?家中有一个长成这样的小孩儿,肯定都当成宝贝似的捧着,又怎么会像医生说的因为营养不良昏倒?还有小孩孤零零坐在街角的样子,分明是已经习惯一个人度过凄冷的雨天了……
陈辞想的越多,就越忍不住内心的怜爱。他伸手把小孩抱着的枕头抽了出来,双臂一箍,把小孩整个儿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揉着小孩的脑袋。
小孩的后背靠在他胸口,眼睛盯着面前雪白的墙壁,眼珠一转也不转。
陈辞想着自己反正已经吩咐下人备好了东西,原本打算是给孔洲用的,既然孔洲用不到了,扔了也是浪费,正好给小孩儿用两天。这段时间里,他可以找一家靠谱的孤儿院或者慈善机构,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愿意领养小孩的人家,以小孩的模样,想要找到人家应该不难……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自己领养了他得了,但是他没忘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爱人,且不说带着个小孩会给他添多少麻烦,万一日后和爱人相逢了,小孩和爱人不对付,他夹在中间要怎么处理?
权衡再三,陈辞还是觉得,把小孩交托给慈善机构另寻一户人家收养是最好的选择。
陈辞抱起小孩,让他站在床上,自己抬起头看向他道,“你先在叔叔家住两天,过段时间叔叔再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孩垂眼时目光有些冰冷,根本不像是个这种年纪的人该有的眼神。
一晃神,小孩竟然伸出了一只小手,抵在了他的眉心。
那只手没用上多大的力,却像一块粘人的软糖般没法甩脱。小孩的右眼一亮,缓缓开口道,“叔叔。”
陈辞觉得四肢有片刻的发麻,像是全身血液都被冻结,随后赶忙活动了活动手脚,担心是淋雨留下了病症。他低下头时看到小孩还赤着脚,怕他也因此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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