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川瞪着大眼,脑子里有这么零点几秒种的懵逼,随后彻底清醒过来。
心有余悸。
连带着愧疚、自责、后怕、紧张等等诸多的感情。
“大川,咋的?做噩梦了?”张红艳用一只胳膊肘支撑着整个身体,眉头皱着,满是担忧。
王大川心虚地看了眼爸爸,随后点了点头,扯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没事,妈,就梦见了个小怪物。睡吧,睡吧。”
“怎么好端端的做起噩梦来了。”张红艳嘟囔着。
王大川没敢接这个话茬,只觉得王方刚的目光严厉凶狠地落在自己身上,又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只是碍于张红艳在这,也不好说。
就在这时候,外头鸡叫一声接着一声。
“天亮了。”王大川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脑海中回想起那个诡异的噩梦,以及那美艳无方又无比狰狞的女鬼,只觉得一片唏嘘。不由得沉声说道,“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的声音里有着少见的沧桑和成熟。
好像突然意识到生命的沉重和珍贵。
张红艳放心不下,伸手摸了摸王大川的额头:“这孩子,不会是吓傻了吧,怎么这么文绉绉的?也不烧啊。”
王大川回过神来,尴尬地挠了挠头:“妈,我没发烧。起来做点饭吧。”
“哎。好。”
平时张红艳白天出去做铜活儿,晚上回来,一般都是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就要走。
等这一家子早早吃完饭之后,一天的忙碌便开始了。
王大川临走前,王方刚又特意嘱咐了一遍:“别忘了昨天跟你说的,拉完这车,不许再拉了,听见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王大川马马虎虎地答应着,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米糊糊,拿上两幅干活用的手套就走了出去。
依旧是和陈长青在老地方相见。
看样子,陈长青昨晚睡得也不是很好。
王大川走过去,勉强打着精神:“怎么样,长青,昨晚没什么事吧。”
“倒是没有。就是我总睡不踏实。”
“做噩梦了?”王大川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着,同时拉开驾驶座的车门钻了上去,耳朵却机灵的很,等待着陈长青的回答。
“没有。不敢睡。我胆子小。”陈长青磨磨蹭蹭地,也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王大川嘴上笑话了陈长青一番,脑子里却像浆糊一样混混沌沌的。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清醒,集中注意力。
双手覆在方向盘上,只觉得右胳膊像是抬不起来一样酸疼无比。
打着车后,王大川顺手揉了揉右肩膀。
这个小动作被陈长青注意到了:“大川,你胳膊疼?”
“嗯……兴许昨天搬砖的时候抻着了。”究竟是不是干活抻的,王大川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始终不愿意回忆昨晚做的那个梦,更不会去相信。
昨晚从老砖窑平安无事的回来已经足以证明了:砖窑没鬼,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至于昨晚那个诡异的梦……多半也是他昨天太过紧张所致。
王大川这样想着,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心理安慰。
车子一颠一颠顺着小道朝着城镇边上开过去了。
黄老板最近又承包了一块地,说是顺应县城旅游大会的发展,搭一趟**的顺风车,在这块地上盖几个二层独栋楼。到时候旅游大会一开,开发商一来,啧啧啧,这几个独门独院的别墅楼可就值了钱咯。
把六轮开到工地里,工地上那些年纪不大的小工正灰头土脸的干活。筛沙子、和水泥、砌砖,这些杂活,王大川也都干过。
王大川和陈长青跳下车,戴上手套,拿上砖夹子,干活也不含糊。王大川站在车斗里,把砖递给陈长青,陈长青就把红砖堆在沙子旁边,垒的整整齐齐。
很快,一车红砖就卸的剩了个底。
就在夹起一夹子砖要递给陈长青的时候,王大川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这是什么?哪儿来的血?
这血,就是这四块砖下面的。
王大川慢慢撂下砖,伸手蘸了蘸这粘稠殷红的液体,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仔细看,旁边的砖上也或多或少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只不过,刚刚夹起来的四块砖下面的血是湿润的,看起来像是刚刚蹭上的。
平时搬砖卸砖,免不了磕一下砸一下的,出血也是正常情况。只不过……这血的颜色十分暗沉,不正常。这血的位置在砖块的下面,要是昨晚搬砖的时候蹭上的,那现在早该干了……不正常。
另外,那股腥臭刺鼻的味道……更不正常。
王大川的眼底暗了暗,神情严肃了些。
他百分百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伤口——除了右肩酸疼无比,像是扛着一座大山一样。
“大川,干什么呢?”
“哦,没啥。”王大川回过神来,快速收敛起庄重的表情,鬼使神差地用身体挡住了那些砖,并悄悄地把血迹擦了去。随后把砖递给陈长青。
陈长青熟稔地接过来,转身垒在砖垛上,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也没有注意到王大川在暗中默默地打量他——他要看看陈长青的身上有没有伤口。
干完活,王大川抹了把汗,龇牙咧嘴。
右肩膀真是疼。
看来回去得贴两幅膏药了。
王大川想着,把砖夹子扔给陈长青:“长青,你等着,我去跟黄老板算账。”
说完,王大川便朝着工地上临时搭建的一处小房子走过去。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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