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市和谷阳县之间并没有火车线路,方成踩着点,挤上了下午唯一的一班大巴车,赶回了家。
因为胳膊的伤势,方成连国庆节都是在医院里面过的,这一整个学期都没有回过家。
亲自的见面,与打电话的感觉总归是不一样,方成之前还没有涌现出来那种归家的冲动,但是坐在周围归程的大巴上,这种情绪突然之间就爆发了。
说来方成不过就是二十一岁,从未经历过岁月磨砺的少年人而已。大多数的记忆都是在老家,这叫人怎么不思念,怎么不想家?
天色阴冷,寒风刺骨,满怀欣喜和激动地方成刚走出大巴门,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正进年关,谷阳这边正是一种寒冷的状态,阳光并不明媚,路两旁厚厚的雪花还未化干净。
方成背着行李拒绝了几个拉客的蹦蹦车,等了接近一个小时之后,终于等到了回老家五里源的车。
快到自家门口时,方成遇到了一位正在路上晃悠的老年人,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哥哥,遛弯呢。”
这个老年人正是杨明亮,村子里面的一个不错的亲人。方成在老家这一边辈分颇大,一个胡同里面都有叫他爷爷的小孩子。
“吆,大学生回来了,这是放假了吧?”他看到方成走进,招呼了一句。
“对啊,放假了,您慢慢玩,我先回家了,哥哥。”方成没多啰嗦,指了指后面转身回去了。
看到自家朱红色的大门,方成顿时高兴了,但是下一刻他就一脸的失落。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正是开火做饭的时候,但是大门上正挂着一把大锁,明显是没人在家。
人呢?方成拿出手机,拨打了老妈的电话。
“儿子,你到底什么时间放假,别人家的小孩都放假了!”听筒里面传来老妈熟悉的声音。
“妈,我现在正在家里呢,你们人呢?”方成略显呆滞。他原本是想给家里一个惊喜,没想到却被关在了门外。
“你回家之前不会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老妈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
方成脸脚抽搐:“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惊喜你个大头鬼啊!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你表哥今天定亲,我和你爸在你老舅这里喝喜酒呢,明天再回去。家里什么东西都有,你自己解决晚饭吧。”老妈笑骂了一句。
老舅家在南河省,离五里源这边有几十里地。天色已晚,路上也结了冰,十分不安全,老舅把他们留在那里过了夜。
挂断电话,方成看着四周的冷清,只能哀叹一声。
他脑子一转打定主意,从熟悉的砖头下面摸出钥匙,将大包的行李放下。
提溜着两瓶特供和一大兜板栗往刘爷家杀去。
这些东西都是李玉娇帮忙置办的,方成原本不想要,但是又拗不过,还是拿了回来。
一箱子下面买不到的原浆特供,几条芙蓉王也都是方成没见过的包装。只有大包里这十来斤安城特产板栗,才是方成自己买来的。
他的行李包看着不大,但是足有七八十斤。这个重量对于方成来说,不是太重,但是远路无轻载,这一路上肋的方成肩膀生疼。
刘爷住前面一条街,离方成家不是太远,也就是几十米,但是那一片却是老房子。其他两家年纪比较大的都过世了,只有刘爷一个人还在那里住。
刘爷家是那种以前的老瓦房,前面是一片开阔的空地,院子里面是一排排的晾药架。他没有所谓的行医资格证,九十多岁办理那东西也嫌麻烦。
平常人过来看病,刘爷都是针灸完然后开个药方,让人到后面的卫生室拿药。只有那些买不到的药,刘爷才会自己做,但从不谈收钱,不过病人大都不好意思,总会扔下点东西。
方成推开刘爷家门的时候,刘爷无声无息之间从他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方成立马被吓了一跳,他现在内劲已足,已经摸到了暗劲的门槛,而且精神也是十分敏锐,但是刘爷却能无声无息之间打到自己,说明自己和刘爷之间还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回来了?”刘爷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单衫长襟,一脸的慈祥,一点也没有九十多岁的样子,脚步利索的在前面走着,推门进了屋里。
屋子里面还是老样子,十分干净,粉浆刷的墙面,老式的家具,到处都透露着一丝古韵。
正对门是一个八仙桌,上面摆着一个大香炉,供奉着圣像,但是无名无性,也没有神号,这让方成纳闷了好多年,每每方成提起,刘爷总是说时候未到。
里面的四方桌面上,正摆着一个平底电锅,里面咕嘟咕嘟的煮着一只老兔子,香气四溢,旁边放着几碟蔬菜,两双碗筷,看来正是等方成回来。
“您早就知道我放假?这是在等我回来?”方成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还是感觉十分神奇。
锅里的兔子肉看起来正好炖熟,不老也不嫩,正掐着方成赶过来的这个点。
“我哪里是在等你,我是再等我的下菜酒。”
刘爷转过头来,将手往方成面前一晃,方成顿时呆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提着的那两瓶老特供,竟然跑到刘爷手里去了。而且自己是一无所觉。
“当然,兔子肉配上板栗,味道就更好了,还是你懂我老头子。”刘爷笑眯眯的指着方成手里的袋子道。
方成张大了嘴巴,一副感叹的样子,这个装板栗的袋子是黑色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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