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暮秋。
班溯伏远弩这份礼物称了匿冥的心,所谓“宝剑配英雄,还是魏卜最懂匿冥的心思。”庭院内,洪荒巴巴羡慕得口水快淌了下来。“匿冥君,可否?”
“不可!”语气坚定。
“小气了,小气了,我们都是朋友嘛,上上手试试弩而已嘛!”洪荒不死心。
“我没有朋友!”匿冥头也不抬,抚着弩。
洪荒佯装生气,怒目圆睁,“大冰块,小气鬼,我们大伙儿白白对你好!”说着他便扭头走了。
“我们本来也不是朋友。”匿冥小声嘀咕,那魏卜呢?他也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朋友,他是唯一的亲人。
京师长安。
入夜,袁淳厚伏案急笔。忽的一个黑影从窗前掠过,袁淳厚警觉起身,那道影子此时已停于门外。“谁?”
“东都有讯。”门随即被推开,黑影闪了进来。
袁淳厚定睛一看,这人不过就是个大孩子,年纪尚轻功夫却了得。想我这袁府也是守卫森严,他却可悄然潜入。“小君郎有何指教?”
只见大孩子自行落座喝了半盏茶。“袁天师,你这茶还不赖,我是东都来的,魏卜君让我来送个要紧的东西。”顺势递过来一个信封。
袁淳厚赶紧接过,一探究竟。
信中意思洛阳天象反常,刚一入秋便落雪,联想初夏的高温,匿冥掐指恐有大灾。于是,特地暗中推演了一番,结果很是蹊跷。又怕风声走漏不利本部,于是特意遣了洪荒连夜给袁天师送信,商榷一下如何处理。
“小君郎,你且一坐,我这就去叫了宗伯大师商量一下,再给你们这边回信。”袁淳厚说着就撤出了书房,洪荒自顾自地翻了两下书简。
半个时辰后,两个老头匆匆前来推门而进。“洪荒亲自来了”宗伯笑意盈盈。
“宗伯大师,魏卜君再三叮嘱,事关重大,我实在不放心粗心手下,还是自己跑一趟。”
宗伯和袁淳厚各自落座,“说起洛阳这事,需要一番商议,今夜洪荒便不要赶回去了,我与袁天师一等还要好好研究。”袁淳厚随即安排了下人引得洪荒去休息。
“依大师所见,是天灾还是**?”袁淳厚询问。
宗伯捋了捋胡须竟笑了一声,着实奇异。“是天灾,想必你早就算出其间的端倪了。”
这一句打破了袁淳厚心里的盘算,本想着从堪舆大师口中挖出点什么,这么看来他还是不肯出山,只得靠自己手中的技艺资本。袁淳厚不紧不慢,收起轻松的神态,转而放低声音。“天灾不过是**的预兆,洛阳之象是在警示朝廷,北方有变呀!”
“你是说逆反之事蠢蠢欲动?天师言之过早,这不过是简单的天象之卦,与边塞纷争并无瓜葛嘛!”宗伯小心劝慰,一再刻意压制北方之事被提及。
“前几日,宰相觐见圣上说是那安禄山有反叛之心,圣上一口否决,如今只得静观其变,纸是包不住火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还记得那些圣上派去的眼线吗?那些被贿赂的阉党回来说尽安贼好话,都是做戏给朝廷看的。”袁淳厚一语道破。
“如此看来,安党莫不是真有不臣之心,可你我这边毕竟是借助风水之术,观天象问星辰,不能足以说服圣上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寻求太子处。”宗伯明知道太子谨言慎行,即便闻知此番,也不会轻举妄动,闹不出什么事端,任袁淳厚去折腾禀报也是徒劳。
“钦天监一定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袁淳厚声音极语气坚定。
次日一早,洪荒便携了回信赶回洛阳。
匿冥看着回信,并不言语。
“师父不让我直禀圣上。”魏卜幽幽一语。
“以往宫内外各一封,此番却只有宫外收信,怎么,你想进宫面圣,既然你都知道师父是这态度为何多此一举?”
“我是想印证一下我的推理,如今看来师父真是对东都此般决绝,政治纷争就要搭上一个城的百姓?如今朝中安党与宰相敌对在明,太子和宰相纷争在暗,乱作一团有人就盼着坐山观虎?”
“谁坐收渔翁之利?”匿冥不解。
“目前来看,真要打起来,遭殃的是百姓,受损的是圣上,受惠之人恐怕还不在明里呀!”
“你是说,这里边有一个幕后黑手。”
“师父早已不是你我看到的这般仁人志士,我在大是大非面前只能不孝不可不忠。”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未可知,只是你不要负累了自己!”
“既然他不力挽狂澜,我只好把这事捅到圣上那里!”魏卜重叹一声。
匿冥面无表情,望向窗外陷入沉思,看来魏卜京师一行势在必行,不知此行是福是祸,如今是能拖一天算一天,能守在他身边过的时日才是人生。
这一日,袁淳厚拜请太子李亨。
太子这二年并无太多动静,经历了“韦坚”和“杜有林”两次政治案件以及婚变,他与前任宰相李林甫的恶斗险象环生,也使得他的处境更加艰难,行事谨小慎微。自杨国忠推倒李林甫,取而代之后,他们之间的矛盾越发尖锐。
在这期间,袁淳厚自然是站在太子这一方,虽说这位才略平平的太子并不出众,但圣上对他的期望并未消减。当年,一日废三子让这个年迈昏聩的老皇帝受挫不少,如今他虽不给予这个儿子任何政治许诺,却也感慨于他的忍辱负重。
“太子殿下,此番观星偶得一事,不得不报?”袁淳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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