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被关,除七个壁橱之外,即便有心再寻些旁的线索,打不开石门进不了洞,也无法再寻。
白朝和赵鸣歌退出西北路,回到第六个水池。
刚想在水池边坐下歇歇,也顺顺思绪,水池里的水突然汹涌起来,像是有巨物在水底下滚动,正欲破水而出,两人立刻起身戒备。
当水面浮现出那晚她用手机里的手电筒照得的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时,白朝大惊,对初次见到这一幕的赵鸣歌大喊:
“跑!”
“活、活活……”赵鸣歌仿若没听到她喊的那一声跑,整个人懵在原地,双手双脚僵如被钉于地,怎么也划拉不开来,更别说跑。
白朝也听到他惊慌失了魂的呢喃声:“活什么?不管活什么,现在赶紧跑!”
她跑了两步,回头见他还是没跟上来,她不得不回身跑回去拼命拽着他跑:
“赵鸣歌!你给我听着!倘若你还想要命,还想帮钟队长解开无回谷的谜,你现在就不能懵!跑!赶紧给我跑!”
被她又拽又拉进前方正西路,赵鸣歌震惊过后的魂终于稍回了些,他看着跑在他前面小手死拉着他大手不放的白朝,她这样真心待他,他觉得他不该再有所隐瞒:
“白姑娘,那是活尸!跟现在在军方医院隔离区里的我那五个兄弟一样!是活尸!”
“活尸?”白朝回头看他一眼,脚下半点儿不慢,依旧狂奔:“刚才你说了个活字,我就猜到了,没想这回你倒干脆,这么快便坦白了。”
他已回魂,已无需再让她死拉着跑,她瞬间放开他的手:
“既然你知道他们是活尸,那他们的厉害也无需我多说了,要想活命,或不被感染,你小心些,被追上杀了那都是小事儿,被追上让他们的指甲划破身上任何皮肉,可就有感染的可能了!”
赵鸣歌与她并行跑着:“你怎么知道划破皮肉就会被感染?”
白朝反问:“我猜的,难道不是?”
赵鸣歌说:“猜的?那你猜的倒是很准,确实如此!”
初时军方医院并不知道,直到有一天,那五个搜寻队队员其中一人突然发狂伤了一名医护人员,那名医护人员先是昏迷高烧,再是脸部开始溃烂,大家才知道这是被感染的。
正当大家束手无策深痛万分之际,那名医护人员初醒时尚有几分神智,知道自已已被感染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尸,他没有犹豫,趁着无人在隔离病房时,痛快地结束了自已的生命。
这件事情一直是军方医院的机密,除了赵鸣歌知道,当时同样在场的钟益、魏子朗也知道。
旁人无法理解钟益的执着,都说这不能怪钟益,钟益怎么就那么扭呢?
可只有赵鸣歌和魏子朗知道,这不是扭。
而是当一切美好被毁灭并亲眼目睹时,无法赎罪,自责愧疚仿佛没有尽头,活在世上,贫与富、荣与辱、幸与难都不再重要,唯一还能看得见的人事物,仅仅只剩下那隔离区里的那五个兄弟!
倘若还想活着,那便只能坚持,坚持到底。
所以赵鸣歌和魏子朗没有劝回钟益,他们陪着钟益,守着钟益,紧紧守着彼此,努力寻找着破解无回谷死人地之谜。
他说:“队长一直想进谷,我和子朗何曾不想?只是队长的心结比我们要深,他认为一切都是他的责任,认为是他没带好队而导致的这一切悲剧!”
白朝无法对此说些什么,她沉默着。
两人跑到第七个水池,才发现两人已被包围。
第七个水池里不断地爬上来活尸,他们就像是捕食的猎人,正等着猎物的自投罗网,而两人无疑就是他们的猎物。
白朝和赵鸣歌背靠背地站着,前后望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她说:
“待会有机会你就跑,不要跑别的方向,继续往西!这地洞一定有中心点,中心点就是控制地洞下所有一切的关健所在,不能跑弯路,跑了弯跑只会离中心点越来越远,所费时间也只会更多!”
这道理赵鸣歌明白:“但这一路西去,一定会有许多活尸拦截!”
白朝说:“难道别的方向就没有?”
赵鸣歌无法回答。
她继续说:“别的方向你先前探过,一样有水池,之前我们推猜过水池下都是互通的,现在从这些活尸能从水下爬上来看,已经完全可以定论了!也就是说,无论从哪个方向跑,我们都得一路从活尸群里闯过去!”
赵鸣歌没有防身利器,她问他:
“会使唐刀么?”
赵鸣歌和钟益、魏子朗一样崇尚汉文化,对汉冷武器更是喜欢,唐刀他知道,也曾学过几招,但都拿不出手。
她觉得够了:“行,我背包里有,我掩护着,你赶紧拿出来!”
赵鸣歌不敢迟疑,也是没时间可迟疑,眼见动作缓慢的活尸已经挥着利甲包围过来,他立刻从她背包里翻出一把唐刀,执于手中,再次与她背靠背,互相防护,连手御敌。
从白朝说让他只要有机会就往西边的路跑时,他就知道她就是打着让他先跑的主意,可到底他是男人,他不能让一个姑娘来护着他选逃,他做不到。
所以当白朝在活尸中杀出重围,替他杀出一条生路出来时,他并没有先逃,他反力一推,把她推进正西路:
“走!白姑娘!我谢谢你!洞窟里那些关于我父母空难的东西,倘若有机会,我求你,求你帮我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拜托你了!别管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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