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有些惊异,大年夜的,怎么竟要他们先走呢,有什么要紧话这样等不及?
人都走后,亭子里变得静悄悄的,仿佛一下子冷下来了。
“王爷,有什么要紧话?”
羡王不说话,依旧喝酒吃菜,仿佛没听见一般。半晌,又将奴仆都遣走,亭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一时很紧张,羡王放下筷子,抬头看她,忽然笑了。
“怎么你也不好好打扮打扮,给我个惊喜呢?”他说这话的神情,像是撒娇怨怪似的,并不带真正的冷漠怀疑,洛霖犀放松下来,笑道:“日日见的,有什么好打扮,何况我一个王妃,花枝招展的惹人笑话。”
他望着她,笑容渐渐消失,又恢复成可怕的沉默,眼神像在压迫做错事却抵死不认的小孩,严父一般。
“女为悦己者容,看来,我不是你的悦己者。”
洛霖犀大惊,故作镇定地扯笑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从你那柄玉箫说起!”他脸上的神情再也没有半分玩笑 ,“梅盛林——是叫这个名字吧?他真的只是你的师父吗?”
洛霖犀此时脑中闪过的,并不是自己就要遭殃,而是怕羡王因此派人非难梅盛林,他一个江湖中人,如何敌得过朝廷的势力?羡王想要暗害,随意扣个帽子,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可她没有辩。她可以辩,却无论如何张不开嘴。
羡王拂袖掸尘,正要离去,被她一把抓住袖子,低眉哀求道:“不要伤他!”
羡王原来只有怒,这样一来,心底便有一丝悲哀蔓延开来,他大笑:“好!好一个不要伤他!好哇!我贾越衡原来竟是个傻子!”
羡王从此便对洛霖犀生了气,连着一两个月不愿见她,从这个侧妃宿到那个夫人,又从那个夫人宿到这个夫人,就是不去她的院子,偶尔在路上与她照面 ,也装作看不见一般,弄得她也渐渐起了脾气,心想不理便不理,有什么了不起!
这下张知阑高兴了,没想到她的几句话,竟有四两拨千斤的效用,也是他们之间早有心结,倒被她不经意间戳穿了,真是上天庇佑,也亏她自己反应快,当时抓住契机多说了两句,虽然冒了点小险,终究是入了虎穴,得了虎子。
洛霖犀倒也没有过多烦恼,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渐渐的竟露出一副逍遥自在的派头,这么一来,人也变懒,王府里的事都丢给黎嬷嬷和赵嬷嬷,自己做起闲散神仙来了。
春日眨眼便到,太阳连着开了十几天,王府里花红柳绿,叫人心情大好。这日,洛霖犀与李三凤在园子里闲逛,忽然听见前头有小孩争吵啼哭之声,便过去看,原来是赵夫人的女儿贾繁月和林夫人的女儿贾繁春,二人为了争一只风筝而在那里吵闹,旁边的大人劝也劝不住。
洛霖犀问道:“怎么回事?”
贾繁月道:“姐姐不给我玩风筝!”
贾繁春道:“妹妹抢我的风筝!”
洛霖犀又问:“这风筝究竟是谁的呢?”
贾繁春道:“是我的!是林夫人给我买的!”
贾繁月没说话,松了手,跑过来抓住洛霖犀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流眼泪,贾繁春见状,有些不知所措,依旧站在那里,害怕地看着洛霖犀。洛霖犀笑起来:“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贾繁月见洛霖犀看姐姐,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委屈地说道:“姐姐的风筝,我只是想借来玩一玩,姐姐都不肯。”
贾繁春气道:“她拿走就不会还我了!”
贾繁月忙道:“我会的,我会的!”说完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王妃娘娘,您今天真好看!”
好狡猾的孩子啊。洛霖犀心想。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人,不论大小。
“你既想玩,让赵夫人给你买一个不就行了?”
贾繁月道:“可我就喜欢姐姐这一个。”
“那已经是姐姐的了,你又借了不肯还,姐姐怎么肯借你呢?”
“我……我会还的!”
洛霖犀觉得这是个死圈,转不出去,便失了耐心,正要让林夫人领着贾繁春离开,便听见贾繁月很欣喜地叫了一声:“父王!”众人这才看见花树丛中走来的羡王,忙都行礼,只有贾繁月无视礼节,跑过去一把抱住羡王的腿,甜甜地喊:“父王!”
羡王将她举起来,抱在怀里,笑道:“月儿又重了!”
贾繁月撅起嘴:“父王是说我胖了吗?”
羡王笑道:“说你长大了!何况胖又如何,你一个小孩子家,关心这些?”
贾繁月踢腿撒娇:“不许说我胖,不许说我胖!”
赵夫人忙过去将她抱过来,轻打两下:“父王面前还这样胡闹,真是不成体统!”贾繁月却不理会,从母亲怀里挣出来,依旧抱着羡王的腿:“父王,姐姐不给我玩风筝!”
贾繁春听见,十分着急,却又不知如何辩驳,洛霖犀瞧她实在老实可怜,便对贾繁月道:“你若借了,几时还呢?”
贾繁月立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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