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走出校门的那一天,
我们要把成功的果实捧给老师们分享!
(男)啊,美丽的十月,
(女)啊,成熟的十月,
(男)啊,希望的十月,
(女)啊,丰收的十月,
(合)啊,祖国的十月——
我!爱!你!我!爱!你!
祖国!十月!
存扣写完最后一行时,那个感叹号把洁白的稿纸戳了一个洞。汹涌的诗情让他不能自已。他热泪涟涟。他在空荡的教室里吟诵了一遍,声音凝咽,几不成调。他激动,他兴奋,他喜悦。他想不到自己能够很顺畅地就把这首充满激情和美感的诗歌“拿”下了。这是从一个十六岁少年的心田沁出的涓涓甘泉啊,他把对祖国、对人民、对人生的感恩和热爱全都织进了密密的诗行!
歌咏比赛开得非常成功,各班都拿出了自己最精彩的节目,高潮迭起。轮到高一(乙)班上场时,肖骁一路“擒敌拳”打下来,底下喝彩声一片。当时正值港台武打片登陆大陆之初,肖骁跟他当侦察兵的小舅学的这套拳满足了年轻孩子们的猎奇yù_wàng,自然备受欢迎。
轮到存扣和秀平往台上一站,底下一千多师生竟一下子鸦雀无声。这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啊:男的英俊,像一棵挺拔的松,女的俏丽,如一株亭亭的柳;一样高挑挑的身材,一样青春沉静的容颜。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哪。他俩敛气凝神,稍稍酝酿一下情绪就朗诵起来。天哪,这声音是从这两个孩子嘴里出来的吗?男声饱满、浑厚,女声深情、甜美;男的语速起伏跌宕,如泉走山涧,女的声调清丽婉转,似莺鸣河谷。美好的声音跳动着,如缠着红布的鼓槌,一下,一下,敲在所有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们激动,感奋,不能自已。几个老教师摘下眼镜,用手帕揩着泪花,嘴里喃喃着:“太好了。太感动人了。”对于这些经历过共和国沧桑的老人来说,这两个同学的诗朗诵拨动了他们内心里那根敏感的弦,使他们产生了共鸣。
掌声甫绝,这边秀平还没走下台阶呢,下面的阿香已抢着跑了上去。她小小的身子站在存扣身边,娇滴滴的,像只小鸟;脸上绽着灿烂的笑容,阳光普照似的,一下子把全场人的情绪再度调起。他们唱的是谷建芬词曲的《清晨,我们踏上小道》。这时候,存扣庄重的面孔上漾起了微笑,尽管有些拘谨,却显出朴实可爱的一面。那阿香就不同了,她活泼、顽皮的样儿,头动,身体也动,大眼睛左右顾盼着,和台下的观众尽情交流,妩媚而天真。她个子矮,和存扣对视时只能仰着头够着,少女可爱的稚气毕显无遗。她看到哪片,哪片人就骚动起来,好像这女孩儿是盯着自己瞅哩。几个老先生嘴都合不拢了。她唱得十分轻松,那些歌词和旋律就那么玲玲珑珑珠圆玉润地从她的小嘴儿里面蹦蹦跳跳出来了。这本来是一首很有节奏的校园歌曲,没人不会唱的,等他俩唱到第二段时,底下的人都不自觉为他们拍手打起了节拍。这下更不得了,阿香牵起了存扣的手,像牵着哥哥的小妹,撒娇似的唱,还偷空儿调皮地往存扣脸上睃眼。曲子终了,阿香倚在存扣身边,手却还牵着。存扣甩了甩,竟没甩掉。台下掌声如潮水,笑声喧哗声把小操场都抬起来了。
这次学校的文艺表演使得全校同学都认得了存扣,走到哪儿都有学生指指点点的。他在操场上训练有很多人围着看。他打篮球赛时更是拥有最多的支持者。那些低年级的小女生对他极是崇拜,每当存扣带球或突破时,她们脸上的紧张一览无余,投中了则一起“呜里哇啦”地喝彩欢呼。高中的女生则相对矜持一些。那时学校搞了个高中部篮球循环赛,只要有存扣上场的比赛,总有几个高中女生来捧场,微笑着追随场上存扣的身影,并互相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歌德说过:“哪个少男不善钟情,哪个少女不会怀春?”存扣这样英俊优秀的少年在吴中的出现,满足了这些青春女孩的绮念和幻想,原本正常,是健康和美丽的。
但是有两个人却对存扣冷淡了起来,这就是秀平和阿香。自那天歌咏比赛后,秀平就对存扣绷起了面孔。虽然他俩还说话,却总是要存扣先主动开腔;晚上也还拼桌子对面坐着,秀平能整晚不说话,吭着头做她的作业。这真让存扣纳闷,不知啥地方把她弄气了。想问她,看她一脸的清峻严肃,又不敢。而那个小阿香(这是存扣对阿香的叫法。虽然阿香只比他小一个月)原来遇见他老早就笑容满面打招呼了:“你吃过了呀?”“你上哪儿呀?”可现在多远瞧见他就绕开了,像是怕他似的。存扣就惶惑,有时就站在那盯着她的背影看。有时恰巧遇见她回头,那目光中有一种幽怨、凄迷和蒙。
其实存扣不晓得,歌咏比赛后,本来很要好的秀平和阿香之间发生了一场冷战。那天上宿舍,阿香看见秀平就开心地说:“秀平姐,你今天和丁存扣配合得可真好啊!”秀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没你配合得好!”把阿香噎得坐在床沿上愣了半晌。秀平边梳头边说:“多亲热呀,彩排时咋不见你俩拉手的呢?”
阿香刚想争辩,同室的女生们向她悄悄摆摆手。她们看秀平冷若冰霜的样儿,怕她俩吵破了脸,意思叫阿香让一下。两个人睡上下床,本来是很要好的一对姐妹嘛。女孩们都很善良。
阿香感到很委屈,小嘴一扁泪就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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