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的很稳。
驼龙脸上的横肉在隐隐的抽动,他盯着白继羽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似乎
在衡量该不该出手冒险捡这个便宜。看着白继羽一步步走近,他终于忍不住退了
一步,跟着又一步,最后怪叫一声,转身飞奔而去。
一直看着驼龙狂奔远去,从视线的尽头消失不见,白继羽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无力的坐倒在地,一直镇定的脸上,霎时间就没了半分血色。
他在那里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才勉强站了起来,方才那一刀似乎已超出了他
的极限,他蹒跚着迈出步子时,垂下的右手分明在微微的颤抖,猩红的血浆流遍
了他的手臂,他似乎连点穴止血的内力,也已失去。
而这一切,都看在了云盼情的眼里。
她谨慎的维持着刚好能看到白继羽背影的距离,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于是,她找到了福来客栈。
看着白继羽晃晃悠悠的走进去,远远就听到客栈里传来龙影香一声惊呼,云
盼情这才松了口气,确认了这班人就是在此落脚,立刻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白继羽此次损耗甚巨,又受了重伤,恢复起来不会比她更快。除去白继羽,
董剑鸣一伙并无其他顶尖高手压阵,如要救人,就必须沉得住气才行。
看他们的安排,起码今夜不会上路,她还有时间。至于落入敌手的金翎和赵
雨净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她无心去想,也无力顾及。
清风烟雨楼的子,武功之外要学的第一课,便是如何在荒芜人烟的地方休
息过夜。对于一个熟睡的江湖人来说,身边存在的其他人往往才是最大的危险。
人心,远比旷野山林中的豺狼虎豹更加致命。
暂时还没有学到师兄师姐们站着也能入睡的功夫,云盼情在荒僻无人的地方
找了个灌木丛中的长草窝,用双足来回压平,便是一张舒适床铺。
辨认好方向之后,她费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在远处草坡上掏了一只兔子,一
窝灰鼠,匆匆淘净内脏,剥去外皮,以剑击石生起火来,一边在心中默念:“师
伯恕罪,下不为例。”一边将那几只猎物一股脑穿在清风古剑之上,就着火头烤
了起来。
在河中已喝饱了水,靠这些然无味的烤肉草草填饱肚子之后,云盼情这才
感到浑身舒畅了许多,腹中内伤也仿佛轻了七分。
原路返回到那处草窝,她谨慎的爬上附近大树,将周围小心观察了一边,设
下几个灌木枝杈构造的简单陷阱,才抱着剑鞘蜷缩在灌木丛中,疲惫的闭上了双
眼。
体力一点一滴的回到她的体内,每回复一点,就增加她一点信心,一点勇气。
通常心中有事的人很难睡的很久,可连日的疲倦让云盼情着实需要一顿饱饱
的睡眠。当她慵懒的睁开双眼时,四周已是夜幕低垂繁星满天。看了看月头,她
估摸这一觉怎么也睡了有三四个时辰,双肩的肌肉都有些酸痛。
将剩下的兔肉吃完,在树下轻了轻身子,她顿时觉得通体舒爽,数日不曾如
此精神。用草露简单抹了把脸,扯了一根软藤将散开的秀发挽好,除了依旧没有
鞋子之外,她起码已恢复了八成行动的能力。
八成已经足够。夜长梦多,福来客栈里的敌人,不会永远等在那里。
金丝手套失了一只,剩下那只还是左手,加上清风古剑上被烤出的一层炭黑,
将来回去楼里,怕是要挨上好一顿教训,她苦笑着揉了揉屁股,将身上皱巴巴的
衣物扯了一扯,钻进了林隙间柔和的月色之中。
早已在沿途做好了记号,不费什么功夫,她就找回到那十字交叉的大道口。
客栈早已打烊,木板紧紧闭住了门户,仅剩下向着大道的窗户还有几扇亮着。
没人巡哨警戒,想必白继羽也觉得她必定是逃出生天,不敢回头了吧。上前
贴在墙边,她耐心听了一阵,除了一些吃喝笑闹之声外,并没有什么异常,隐约
似乎能听到一个女子在哀叫哭泣,但声音微弱,也分辨不出是谁。
这客栈吃的是往来商旅行人,并不在意回头客,建筑十分简陋,外墙糊着草
泥,多处斑落,手指稍一用力,就能抠下一块,若是从外墙攀上,可说是风险十
足。云盼情衡量片刻,摸到了临门那间已灭了灯的居室窗外,指尖蘸些津唾,悄
无声息的捅出一个小孔,瞄了进去。
月光不及,室内十分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床上和衣睡着两人,似乎是这家店
中的小二,睡下也要听着有人使唤。
缓缓拔剑在手,从漏风窗缝中伸入一挑,床闩已被架起,云盼情屏住气息,
小心翼翼把窗棂抬起,用剑鞘撑住,双手一攀一拉,堪堪擦着窗框滑了进去。
窗内是一张木桌,她本想在上面立足,不料桌子不稳,竟将她摔了下去,这
一下声音稍大,立刻有个睡得不是很沉的小二翻身坐了起来,迷迷糊糊还没问出
那句“谁”来,就被她迅速欺近身边,一掌切在颈侧,昏厥躺倒。
怕万一有人呼唤,没人应答留下破绽,她留下另一个小二未动,轻手轻脚取
回剑与剑鞘,关好窗户,拉开屋门闪了出去。
柜后的帐房还亮着灯光,多半是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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