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逝,才领了一笔银两颐养天年。董凡为了邢碎影的身世,反复确认过聂家是否
有突兀出现的子嗣。那两人所答,与董凡此前得来的情报完全一致,仅有送往仇
家做养子的那一个而已。”董浩然用手指轻敲桌面,道,“结赢北周一事能推
断出邢碎影的身世,可对于你的来历,我才叫思不得其解。”
聂阳心头一片茫然,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身份,自懂事起,父亲从未避讳
过告诉他实情,母亲为此对他并不特别亲热,他也一直尽力理解,后逢巨变,也
就暂绝了探亲生父母的打算,一心报仇。
哪知道今日此时,竟在这不相干的地方,听到与聂家毫不相干的人说出了这
样令他无法明白的事实。
这若是谎言,所图何事?这若是实情,自己究竟是谁?从何而来?聂家在镇
上也是小有名望,凭空多出一个养子,却讲不清来历,聂家的夫人又并非不能生
养,镇上的人当作轶闻趣事传讲下来,情理。
反倒是南宫盼那时年幼,兴许将别家的事情错当作身边发生,也不无可能。
一时间思绪交织,聂阳默然不语,眉心越锁越紧。
董浩然仰头饮下杯酒,轻叹道:“我冒险现身,想告诉你的也不过这些而已。
不论你觉得有用无用,我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董凡所作所为,尽是为我,也求
你放他一马,不要取他性命。”
聂阳怔了片刻,目光渐渐定下,他微微摇头,沉声道:“我若还有机会,将
来自然会一件件调查明白。血刃仇人之前,我不会再想这些杂事。”
他起身走向舱门,略显厌倦的望着手中长剑,低声道:“我不会随便取人性
命,杀人,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如果你和董凡还在算计什么,也请离我远些。
不要打扰我报仇,多谢。”
董浩然望着聂阳从门口消失的背影,惋惜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两个女
儿的一生福份,全系在他的身上,老邢,看来我还是不得不找你算咱们的帐了。
也好,与你清算了这笔,我三个已在地下的兄,就可以瞑目了……”自语罢,
他手掌蓦然握紧,将掌中酒杯捏的粉碎,一缕猩红,顺着粗糙掌纹,缓缓淌下。
一出舱房,聂阳就看到了恭候在廊中的董凡。他依旧笑眯眯的抱拳弓腰,看
似恭敬地笑道:“给姑爷问安。”
聂阳不愿与他多言,免得不知不觉间,着了摧心术的道儿。背后董凡压低声
音,缓缓道:“聂少侠,董家的事,今后还多有劳烦了。”
聂阳懒得回答,只是全神贯注戒备着身后,一步步走向狭窄走廊的尽头。
刚到梯口,就觉脚下骤然一晃,他连忙扶住船舱木壁,稳定身形,另一手紧
紧握住了剑柄,一身阴寒内息瞬间便流水般灌入各路经脉。
紧接着,又是一晃、再一晃,聂阳回头看去,董凡脸色也显得有些惊慌,看
来不像是他们捣的鬼。
此时船多半已到江心阔处,纵然水势平缓,对水性不佳的人来说也是危险
域。聂阳侧耳听了片刻,靠着过人耳力捕捉周围情形,一阵人声嘈杂中,隐约听
到金铁交击之声刺耳争鸣。
莫不是恰巧遭了水贼?聂阳微微皱眉,旋即摇头自否,天璧朝一江两河三条
干水路,都不会有不长眼的水匪贸然向游龙坞这种黑白通吃的势力下手,单是
往来商船,已足够他们分金吃肉。
既然铤而走险杀到挂着九爪游龙旗的客船之上,必定不是单纯水匪蟊贼.01bz.。
如若真是武林高手,船上护卫多半要糟。即便实在不愿露面,就冲着师父传
下的狼魂教诲,聂阳也绝不能看船上的无辜旅人血溅江心。
心中打定意,他纵身窜上木梯顶口,四肢分撑,支在了木门上方,稍稍垂
头仰脖,从较暗上角往外看去。
树大招风,游龙坞包揽龙江客渡多年,又岂会不防有人胆大包天?船上水手
大多练过一招半式,一听到动静,就纷纷杀将上来,挥刀御敌,还有四个专职护
卫,一有风吹草动,便出手杀贼。
此刻,这些人都已到了甲板之上,并不太大的地方,已战成一团乱麻。
没想到,船上来的这批不速之客,对他来说可算不得陌生。
领先一人驼背弓腰,面上斜挂三条刀疤,一柄马刀使的势大力沉,正是关外
驼龙。另一边那位右手仅剩半掌,靠左手握着一把蛇形短剑,人在江中船上依旧
身形飘忽如若鬼魅,面上当中一条红疤是薛怜所留,正是鬼王蛇。
毫无疑问,这些人便是摧花盟残党,不知为何又聚起了一班人马,登船袭击。
十几个穿着贴身水靠手持飞鱼刺的精悍水贼围住了船头,一个独眼巨汉应该
便是他们的头领,一边用手中一柄铁桨搏斗,一边叫嚷着指挥。
除了那独眼巨汉,林中血战得以幸存的三个铜兵,也都杀到了船上,聂阳并
不认得,只是看的出那三个西域大汉一身油亮皮肤面带异相必有蹊跷。
他上来时已经晚了片刻,地上已有一片血迹,分不出死了几名水手,看对手
的功夫,那四名护卫也顷刻就要殒命当场。
既然是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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