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睁眼,却觉得浑身酸疼,连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董诗诗晃了晃他,俯身额头相抵一试,惊呼道:“你……烫的好厉害。绿儿!
绿儿!起来!快去……快去……快去叫那个田芊芊!”
此时东方天色不过鱼肚初泛,田芊芊正睡得香甜,着实没料到会被绿儿慌张
敲醒。匆匆披了衣服过来一看,顿时也吓得半白了娇颜。
她所学并非正统医道,对这种寒热症状束手无策,把了把脉,也只能猜测聂
阳应该是阳脉断绝之后周身气血失调,身体尚未适应之下恰逢一次激烈反噬,突
发病痛难以再靠内力调和抵挡,一股脑爆发出来。
三个女子围在床边,只有靠着凉水湿巾不断擦着他火热身躯,才勉强降下些
温度。
一直捱到日上三竿,久候聂阳不至的慕容极赶来找人,才靠武林人士常用的
内功通脉缓解了聂阳病痛。
他元气稍复后,体内幽冥九转功自行运转起来,情况便跟着大为好转。之后
他周身肌肤时青时白,往复再三,出了一身大汗,总算是安定下来。
聂阳好转过来,身边的三个女眷却筋疲力尽纷纷不支,田芊芊本就身上不便
精神倦懒,聂阳开始发汗之后便返回卧房补眠去也。董诗诗撑到晌午,终于敌不
过身上疲惫,斜靠着床头硬枕,沉沉睡去,鼻中还能听到细细鼾声。
绿儿强撑着找了套身衣服给聂阳换上,为他整理前襟时便已眼皮打架,最
后更是一头靠在他胸前,就那么上了眼,聂阳将她抱到董诗诗身边放下,她也
不见醒来,只是嘟嘟囔囔的求饶道:“姑爷,绿儿不成了……您……您找二小姐
去吧……”想来是昏昏沉沉,已分不清此时是什么时候了。
正午这顿饭,反倒是尝到了柳婷的厨艺。
一锅清粥,三盘小菜,就着灶边烘热的硬饼,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孕初倦懒厌食,柳婷也不做什么虚迎,匆匆吃了两口,便离席休息去了。留
下慕容极与聂阳两人,说话倒方便了许多。
眼见聂阳气色已恢复大半,慕容极也就不再多问闲话,直截了当问道:“聂
兄,我昨晚与燕堂商讨,她也建议你尽快赶去继续报仇一事较为妥当。此间事
情一来已经牵涉太广非你我几人之力可以扭转,二来董家在其中颇为关键,你将
来面对家眷,难免会有几分为难,三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燕堂
得到消息,华夫人的第一封信,已交到炎狼手上。”
聂阳微微一颤,挑眉道:“宫奇辉宫师兄?”
慕容极面色凝重,摇了摇头,道:“宫兄远赴西域未归,而且……华夫人又
怎会找他。”
聂阳面浮现一丝苦笑,“那么……果然是赵师叔么。”
赤发江东鬼,焚天灭魂刀。那与他一样单名一个阳字的前辈,正是他最不希
望华夫人通知的三人之一。
“你应该知道赵前辈的脾气,想来,我也不必多说。”慕容极叹了口气,道,
“此间事端,并非我肩上之责,而你与邢随影之间的了断,才是楼交予我的重
托。”
言下之意,还是劝聂阳暂且放下董家,将这里全部交给燕逐雪处理。
聂阳知道慕容极所言极是,但一念及房中的董诗诗和被薛怜带走的董清清,
就实在不愿让董家所剩的余事成了他心头的挂念。
“此时我也不知邢碎影遁去何方,他心中恨着月儿,总归要来找我,我既然
已经咬牙将月儿带回做饵,守在燕堂这个师嫂身边以逸待劳,不是更好?”他
思忖再三,如此答道。
慕容极摇头道:“你也说了,邢碎影还不知身在何方,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能
及时了解月儿已经离开清风烟雨楼的讯息?”
聂阳微微垂首,看着桌上残羹,缓缓道:“孔雀郡的事,天道的事,他总会
有办法知道。今日午后,他们便都会知道,月儿已经人在此处。”
慕容极皱眉道:“你要怎样?”
聂阳半闭双目,答道:“不怎样,只是带着月儿去跟董凡和他的大老板打个
招呼。顺便,也去问候一下我那久未谋面的小舅子。”
洗翎园再怎么势大惊人,也不过是个窑子。就像婊子穿的再怎么华丽,再如
何精通琴棋书画,也只是个婊子一样。
而逛窑子的人,通常不会做两件事。一是不会自己带姑娘,二是不会白天来。
所以不论是谁,看到有人带着两个姑娘大白天要进窑子,都会明白对方并不
是真的来逛窑子。
南苑的龟奴并不傻,他们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是来找麻烦的,门口的两个龟奴
立刻跑回一个报信,另一个陪笑着迎了出来,冲着领头的聂阳恭敬行礼道:“这
位爷,姑娘们都还没养足精神呐,您晚些再来可好?另外,咱家现在不收舞刀弄
剑的花牌,您身后这二位,也请回吧。”
慕容极留在了暗处伺机待发,跟在聂阳身边的自然是云盼情与聂月儿。到了
这种地方,平时伶牙俐齿的云盼情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聂月儿却是胸口烦闷亟
待疏解,一听那龟奴将自己讥刺为前来卖身,登时抢上一步,一掌便印向对方左
肩,娇斥道:“不长眼的混帐,本姑娘也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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