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极看了看聂阳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两具尸体的
头颅都被人割去,副镖头的身份也是从他脱下的裤腰上绣着的名字确认的。那女
子死前曾遭多次凌辱,那副镖头应该脱不了干系。”
“割头……难道摧花无影吴延也已经来了么。”想到至今还生死未卜的史夫
人所遭遇的惨事,聂阳心中便愤懑无比。
“也不是没有可能,吴延很可能靠邢碎影的接引入了天道……那里还留下一
个奇怪的线,方舵觉得可能又是陷害我们的手段。”
“陷害?”
慕容极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条白绢,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草头,草
头的第三笔仿佛用力过度,一路拖出很远。
“这是从绿儿的尸身背后的地上发现的血书,乍一看像是她是知道在劫难逃,
从……那里的伤口沾了些血,留下了指认凶手的线。便是这一个草头。”
聂阳思忖片刻,缓缓道:“慕容的慕字起笔,便是草头。”
慕容极叹了口气,道:“不错。所以方舵才会担心可能是天道在谋划一件
大事。”
聂阳沉吟半晌,突道:“当时你们看到这草头,觉得是凶手刻意留下的可能
有多大?”
慕容极谨慎答道:“如果是凶手栽赃陷害,那此人做事一定极其小心谨慎,
几乎没有作伪的痕迹,因此最初我们都只能认定这确实是绿儿死前留下的信息。”
聂阳面色沉重的站起来,神情依然有些疲惫,但双目已经变得亮了许多,
“慕容兄,带我去看看那两具尸体。想必,你们没有把它交给官府吧?”
慕容极点头道:“此刻附近三郡七府十二县的官差,全都在全力调查鹰大人
的案子,送去官府,也没有任何意义。”
聂阳叹了口气,淡淡道:“好,我们走。”
云盼情有些担心的问道:“聂大哥,你不吃些东西么?”
聂阳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咱们还是去看完再回来吃得好。”
他果然说对了。
如果云盼情刚吃过东西,现在恐怕已经全部吐了出来。
她只看了一眼,就飞奔到了门外,角落里立刻传来她干呕的声音。接二连三
的事情,终于让这看似坚强的小姑娘,渐渐显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聂阳忍住了胸中翻腾的恶心,上前两步,开始端详着面前血肉模糊的两具尸
体。
里面原本站着的两人看到慕容极,立刻过来躬身行礼,道:“公子,这两具
尸体已仔细检查过了。”
慕容极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说。”
“两具尸体虽然死状相似,但致死原因并不相同。男尸死前已被重手法震断
了心脉,那掌力极为阴柔,不过功力火候不足,死后还是渐渐显出了掌印。另外
葛先生从血中药性观察,这个男人生前应该是所中奇门毒药发作,才会狂性大发,
将这名女子凌辱。女尸并无内伤在身,致命之处便是那一剑断颅,奇怪的是这名
女子死后身上却留下了无数伤痕,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出这女子身份。”
聂阳在一旁接道:“他说的不错,这女子不是绿儿。”
“哦?”慕容极挑了挑眉,快步走到尸身旁边。
聂阳并没再多说什么,即便那身衣物是绿儿的,这死尸也绝不是绿儿。有过
那么多次亲密关系的男女,即使是很细小的特征也已经足够判断,更何况这女尸
被人用剑捣烂的股间依然还残留着细细的黑色毛发。
绿儿的下身,一直都是光洁无毛的。
“这两具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聂阳向慕容极问道。
慕容极侧头看了看旁边的人,那人立刻道:“回聂公子的话,这是在西南角
的陋巷后侧找到的,发现的人是捡拾垃圾为生的乞儿,因为并非丐帮子,我们
给了几两银子堵了他的口。”
聂阳沉吟道:“西南角……洗翎园北苑观星楼,正是在东北角上。”
慕容极蹙眉道:“你在怀疑这次的事情不仅是在陷害如意楼,还是栽赃天道
的手段么?”
聂阳轻叹道:“我只是想起,董这个姓,也是草头起笔的。”
孔雀郡中真正称的上一手遮天的,既不是如意楼,也不是隐秘在暗处的天道,
更不可能是远在里之外的清风烟雨楼,而是洗翎园的大老板,董凡。
以他的财力势力,收买黑道上的一流杀手也绰绰有余,他为夏浩培养的少年
死士想来不过是此人手下中微不足道的一群。但他在图谋什么?幽冥九歌?六
万两税银?还是说,他的背后,也有着一只看不见的手?
这人在江湖上追查邢碎影多年,如果说和邢碎影暗中有了来往,也不无可能。
只是这想法究竟是聂阳理智的猜测,还是仇恨所致凡事总想引到邢碎影头上,却
连他自己也理不清了。
“你已经有打算了?”慕容极端详着聂阳的表情,问道。
聂阳心中已然安定不少,思绪也渐渐平复,静脉内奔流狂走的阴柔内息也在
睡梦中纳入了四肢骸,他微微一笑,握紧了腰间的剑柄,“男人身边没有女人
的时候,不去逛窑子,岂不可惜。”
这里最大的窑子,自然就是洗翎园。聂阳救走董诗诗的时候就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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