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手机的音质,此刻那段录音外音外放,并未有一丝杂音,前奏音乐更是轻柔舒缓,让人听了便觉得神经放松。
她握起笔,夹在指间轻轻地转动。
“大家晚上好,这里是‘时遇’电台专栏,我是主持人时遇……”
清澈的男人略微有些低沉,落在“时遇”两个字上时,似乎是加重了音方便听众辨别,咬字清晰,声音醇厚。
时遇。
随安然唇边轻溢出这两个字,眸光都柔和了些许。
时遇做的一直都是深夜的电台广播,午夜时分正是一天最柔软疲惫的时候,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诱惑,低低的,声声入耳,能勾起人心底最隐秘的欲/望。
随安然研究过他的声音以及说话,咬字的习惯,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可每一句话从开头起口,到结尾,就是能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如一汪深潭水投入了细小的石子,在月光下泛起凉薄的涟漪,一圈一圈,温柔得引人发醉。
窗外是被隔绝的狂风呼啸,雨点拍窗而来,也只有此时,s市没有一点水乡的温柔。在外面的骤雨磅礴中,深沉得如同是无波的古井,夜色掩映中,悠然得让人心头微沉。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就坐在窗前,神思却恍然飘到了很多年前以前的梵音寺里。
那晚的天色也狰狞猛烈,却是她记忆中最温柔的时刻。
那段记忆和时遇的声音渐渐重合,她一个恍惚,弯唇笑了起来。
时遇时遇,她正是那一年,遇见的他,然后改变了她的这一生。
时遇,温景梵。
☆、第四章
第四章
随安然醒过来时,已经是早晨的六点。
她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晚,腰酸背痛,脖子似乎是扭到了,颈侧酸疼得就像是被谁劈了一手刀一般。
外面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那风势却小了不少,不再是昨晚那狂风大作时的咆哮声。照这趋势下去,等到下午哪怕是不放晴,亦不会再影响出行。
她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工作服,压得有些皱,裙摆处更是翻折起一个角。她抬手去压,刚抚顺,就听见很没有诚意的敲门声短促地响了两声。
随着“吱呀”一声,她转头看去,王姐微有些狼狈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两份早餐。见到她弯唇笑了笑,“小随,你就在这里将就了一晚?”
随安然收起桌上的手机,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是啊,不小心就在这睡着了。”
王姐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早餐,“我昨天能回去照看家里,真的是多谢你了。我家东侧那小屋漏水了,家里正一团乱,我婆婆知道你喜欢吃她做的煎饼,老人家起得早,起来就做了让我给你带来。”
话落,她把桌上的东西收了一下,轻推了一下还愣着的随安然,“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洗把脸。我去餐厅给你带杯豆浆来,回来就能吃了。”
随安然这才惊醒了几分,拿了房卡回自己的房间去整理。
等在王姐这里吃过早饭,她便回来收拾行李。因为知道自己住的时间不久,她并没有带许多行李过来,加之平时都是穿工作服,她自己的衣服倒是寥寥几套。
整理下来正好一个行李箱,加之一个电脑包。
原本闻歌过来接她,但那天正好她有急事走不开,她到a市之后只能自力更生地乘地铁回去。行李虽然算不上轻便,但重量也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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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准时响起,她看了眼上面一串归属地显示a市的电话号码,抬手接了起来。
温景梵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随安然?”
“我是。”她回答。
“我在楼下大堂等你。”他顿了顿,又体贴地问了一句:“方不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去外面等。”
随安然看了眼外面还断断续续的小雨,抿了下唇,并未直接回答:“您稍等,我马上就下来。”
温景梵直到挂断电话之后,都还在回味她刚才脱口而出的“您稍等”。想着她昨晚下意识递出名片的举动,不由勾唇微微笑了一下。
随安然从电梯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温景梵。他正和一个男人在说话,表情淡淡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扰,他已经听见旁边电梯到达时清脆的提示声,抬目看了过来。
随安然抓了抓头发,这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也顺着温景梵的视线看过来,目光竟带着几分好奇的探究。
温景梵等随安然走到了身边,这才对那男人说道:“我约了人,先走了。”
那男人笑着点点头,“改日再和温总一聚。”
温景梵面无表情地颔首,因为神情看上去便疏离,连带着他那五官看上去都清冷了几分。等那人转身要走了,他这才低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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