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见他呆愣在那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刻笑了起来。
伸手将自己的病例拿过来,将边角上沾着的水擦干净,她边笑着问:“是不是很少见?我爸说我这是熊猫血,最怕进医院了。”
赵天成没说话,只呆呆的坐在那里,手中还保持着扶杯子的动作,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林菀光顾着低头擦病例上的水了,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我记得我小时候有次上体育课摔了一跤,血流不止。当时的班主任给我妈打电话,我妈本来还在上课,吓得当场就丢下一教室的学生,赶到了我上学的那个小学。因为太紧张她连车都忘记骑了,完全是靠两条腿跑过来的。那可是好几公里的路呢。”
有时候想到以前的事情,林菀自己都会觉得好笑。因为她这个血型,她爸妈简直就将她当玻璃娃娃一样对待,一听见她流血就紧张不已。万幸她从小就不是什么调皮的性子,也没有因为受伤进过医院,顶多也就感冒发烧罢了。
“有个熊猫血的女儿,他们紧张也是当然的……”赵天成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眼神闪烁的厉害,一看就是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林菀倒没发现他的异样,笑着点头:“可不是。我在家里也就算了,上学的时候每次只要一换班主任,我妈立刻就要特地跑去和对方打个招呼。而且我家附近的小孩从小也都被家里叮嘱过,不准和我打闹。”
因为这个原因她小时候的朋友正经挺少的,幸亏不是男孩子,要不然这样不准蹦不准跳的童年也太凄惨了。
“有点紧张过度了……”赵天成再次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
林菀对他的话十分赞同,猛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他们太紧张过度了。rh阴性血虽然稀缺,但也不至于不准我蹦蹦跳跳啊。我小时候连女孩子玩的皮筋都没有正经跳过一次,更别说像别的小孩子一样,玩什么老鹰抓小鸡之类的游戏了。”
小时候为此不是没有大哭大闹过,但后来长大了也就明白了父母的苦心,其实他们也只是太担心她罢了。
想到这,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赵天成笑了笑:“一直听我说小时候的事情,听烦了吧?难得见个人懂这种血型的罕见,忍不住有点唠叨了。不过我这种血型虽然少见,你做医生的以前肯定看见过吧?”
“有是有,只是……”
赵天成魂不守舍的呢喃,声音渐低,最后半句几乎裹在了嗓子里,即便林菀已经很努力的去听了,却还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只是什么?我刚没听清。”
赵天成闻声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极为怪异。
但在对上林菀询问的眼神后,他还是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没什么。”
林菀倒是没怀疑,只觉得他的表情很不对劲,不过她也没细想,只拿着病例站起了身,礼貌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下个礼拜再过来,今天麻烦你了。”
“哦,好。”
赵天成愣愣点头看着她从房内走出,直到彻底消失在门口,他的手这才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却是心跳如雷。
他猛地站起身,三两步走到窗边,掏出手机就拨了个号码。
因为太过激动,他抓着手机的手都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同一时间段,高级护理病房内。
“不下了,不下了!”
夜琳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搅乱,孩子气地撅起嘴巴,抱怨:“承哥哥你讨厌,都不知道让让我的。”
“我之前说让你車、马、炮,不是你自己信誓旦旦的说不用,还说可以直接杀的我片甲不留的吗?”
夜承将乱成一团的棋子收回棋盒,温和的打趣了一句。
“我说不用承哥哥你就不让我了吗?你可以偷偷给我放点水嘛!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的。”
夜琳嘟着嘴巴,蛮不讲理。
通常情况下,女人蛮不讲理都会让人觉得厌烦,可夜琳这样却只会让人觉得她有种小女孩娇嗔时的可爱。
起身将棋盒重新放回柜子,夜承头也不回的宠溺道:“我还没有给你放水吗?你之前趁我不注意,将我的車和马给偷走,我都没拆穿你。”
使坏被抓包,夜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但还是狡辩道:“承哥哥你一开始就说要让我車、马、炮的啊,这么说来我还少拿了一个炮呢。”
夜承有些好笑的转过身来看她,也不说话。
夜琳被他的视线给看的越发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指着那画着手捧生命树壁画的墙壁道:“承哥哥,我去旅游前画的壁画你还没看过呢,怎么样,我画的好不好?”
这丫头话题转移的是不是也太生硬了些?
夜承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拆她的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微一点头:“恩,不错,比上次有进步的多。”
“是吧,我也觉得我进步很多呢。”
夜琳仰着小脑袋,脸上的得意溢于言表:“承哥哥,那双手是我照着你的手画的,怎么样?我画的像不像?”
夜承闻言正要再次点头,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又响起来。
夜琳见状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这谁啊,怎么老给承哥哥你打电话?”
她最讨厌别人在承哥哥来看她的时候给承哥哥打电话!
因为她的病,她和承哥哥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已经很少很少了!
夜承掏出手机一看,发现还是赵天成的,心中也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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