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来了后院,那躲在后院的人一看到他,瞬间做了鸟兽散,只有边上一位穿了粗衣的妇人却是没有抬头,仍在搓洗着衣服。
杨真讲依旧昏迷的杨依交给智深,快步走了过去,唤了一声娘。
那妇人抬起头看他“我儿。”欲要再说,却是止不住了抽泣。她看着他的一身带血的太监服,瘫在膝上大恸道:“儿啊,娘让你受委屈了。”
杨真将娘亲扶了起来,悲痛道:“这与娘何干?一切都在好起来,皇帝已经赦免了我等的罪名,杨府也重新赐回来。”
杨母又说道:“人都没了,还回去做甚?”不知是说杨卫,还是说因其惨死的百口人:“在这挺好,也新认识了些邻里。”
杨真一听大急,这母女二人怎的如此倔强。但也不想再驳了母亲的意,若是回去了,说不得睹物思人,悲伤更浓。只得说道:“那便在这吧,我得了公主的应许,再过几日便这莳花馆买了,再在附近买座小宅,娘与杨依白日再这休憩,晚上便回了宅里。你若有欢喜的侍女和嬷嬷,也自可带去。”
杨母微微点头,却仍是看着杨真,问道:“我儿在宫中,可有委屈?”
杨真回忆自己这些日子,与陈苏苏斗、与婕妤斗、与赵公公斗、与公主斗、与皇上斗,虽是拼了力气,取得了最好的结果,再回想时,却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只是母亲当面,又怎敢表现出来让她担心?做了镇定说道:“深得陛下、殿下看重,自是极好。”
杨母看着儿子坚毅的脸,知道他已有了自己的主意,再也不是需要夜晚去向她诉说委屈的少年了。点了点头,似喜似忧。
杨真忽是记起了什么,指着智深对着娘说道:“娘,此是我师兄,由万佛寺方丈师傅托付于我,以后是要跟着我的。这些日子,便由他来保护照顾你,若是去哪,都要让他跟了你。不仅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怕他走丢了。”
又回头对智深说道:“智深师兄,这是我娘,以后也是你娘了,你不仅要听她的话,还莫要让娘被人欺负了,明白吗?”
智深欢快的拍着手:“我也有娘了、我也有娘了!我定要听娘的话!不要人欺负。”
杨母看向智深,那铁塔版的壮汉满脸都是童真。杨母泪水又留了下来,怜惜的对智深招了招手:“我儿。”
智深忙跑了过来,坐在杨母旁,即使如此,杨母也要费力才能摸到他的头。杨母说道:“既然重获天恩,自要好好做事,有智深和杨依陪我,你大可放心去忙。”
杨真寻思,自己正要去筹集善后的钱财,公主给了他七日之期,时间也过短,万一抽不到财宝,就只能去打家劫舍敲诈勒索了。既然已经有了安排,母亲也安置了,便准备告辞。
刚踏出去一步,想到母亲与妹妹在此,定是没了收入来源。杨依卖唱,莫非也是为此?杨真敲敲脑袋,去抓钱袋却是一个空。杨真方才记起刚把随身的银钱给了捕头。
正要回宫去取,却是陈苏苏的侍女芝芝来了,她轻轻行礼,对着杨真说道:“小姐让我前来,解你燃眉之急。”说完手一挥,便有侍卫献上了一个小包袱。
杨真打开一看,却是五百两码的整齐的官银,除此之外,还有些钱串和碎银,便于日常使用。最为重要的,却是一张地契房契,那是陈家在莳花馆旁的一个小院落。
杨真大喜,将此些交于母亲,对着芝芝行礼谢了,芝芝捂嘴轻笑,悄悄避过了:“要谢,就当面谢我家小姐吧”
杨真笑道:“自是要谢的,待到此些事了,我便回去了,到时给你带些好吃的点心。”
芝芝咯咯笑着:“不要不要,外面做的,还没有小姐自己做的好吃,芝芝也是经常偷吃的。杨公子事情繁多,芝芝便先行告退了。”说完香风一闪,便离开了。
杨母看了情况,知道儿子有了相好的姑娘,只是如今儿子深受宫刑,恐怕再也不能迎娶,更不要说又后代了。却也怕伤了儿子的心,悄悄将泪抹了。
杨真看在心里,闭了眼调匀了呼吸。对着母亲说道:“娘,我这就现行告辞了,那屋你尽可放心去住,没人会去打扰你们。杨依对我似有芥蒂,还请娘待她醒了开导一下。”
杨母又叹了一声,点头答应了。
杨真一走,逃了的众人又回来了,他们都是有罪的官奴,是无处可逃的。她们看向杨母,眼神里全是畏惧。
杨母看了,知道自己只能离开此地了。便叫了平日交好的几个嬷嬷,给了些银钱一同前往新宅子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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