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公主独自一人,坐在象征大兴国最高权柄的皇位之上,望着朝着大殿一步步走来的杨真。
杨真每走一步,身后就是一个猩红的脚印,那里面有他的血,更多的却是别人的。他浑身上下扑鼻的血腥气,竟将空旷的大殿压的一窒。
“恭喜陛下!”杨真没有抬头,他躬身行礼道,这四个字里包含了太多太多。
公主听了,确是没有丝毫的欣喜,她盯了杨真许久许久,才轻声问道:
“朕的敌人呢?”
“死了!”
“朕的兄弟呢?”
“死了!”
“朕的朋友呢?”
“陛下天下之尊,谁人敢谁人又配做陛下的朋友?”
公主听了,沉默的如同最黑暗的夜,直到她呼了一口气,才算是有了些声息,但没人知道,这是痛苦的叹息,还是长舒一口气。
这么说,朕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她痛苦的想道,却忽然感到浑身上下一阵阵的发冷,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陛下可安好?”杨真发现了她的不妥,关心的问道。
公主听了那声轻呼,才算是从那无尽的遐想中脱离出来。她抬起头,看着下面这个为自己冲锋陷阵的人,这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渐渐的安定下来。
不,朕还不是!朕还不是一个人!
公主激动的站了起来,脸上泛出不自然的嫣红,她急于否定自己的感觉,原本极为在乎自己言行举止的她,如今显得冒冒失失,她快步走到杨真面前,轻浮的捏着杨真的肩膀问道:“不是还有你吗?”
杨真一愣,却将头埋的更低了:“属下不敢!”
公主摇摇头道:“你且宽心,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朕也非是试探于你。”
杨真心思,恐怕是公主被自己杀了全家,一时心情失控自责不已,急于找一个依靠来否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过能得到公主的认同,他内心还是窃喜不已,只不过他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再多生事端,皇帝朋友这个身份,可不是一个好称呼!也不会有好下场!
公主见他不说话,心中一横,冷哼一声:“莫非是觉得朕不配?朕不但要你当朕的朋友,还要你当朕的丈夫!这是朕答应你的,你完成了朕的承诺,朕要奖赏你。”
杨真听罢大惊,再也保持不了镇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公主变得如此草率和泼辣了。
他想道自己一个太监,若是真是娶了女皇帝,恐怕他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威望和朝廷,瞬间就会崩溃,不止朝纲反对,就是全兴国的百姓,也不愿意让太监当他们的主人,与皇帝共分天下!
再者说来,就算没有民乱,自己也是有自尊心的,他虽然愿意出风头,但是这种丢人显眼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他要当的是威震天下的督主,却不是皇帝的男宠和倒插门。若真成了,他还怎么去吓人?恐怕他一转身,身后的下属和犯人相视一笑,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了。
这些话杨真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只得做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向后退了几步,与公主保持了距离,几欲张口,却无话可说。
公主明白了他的想法,却仍没想到自己兴国皇帝的身份首次表白一个太监居然以失败告终,这种冲击甚至超过了杀兄弑弟。
于是,她不依不挠的向前一步,继续逼问道:“杨真,你想抗旨不成!”
杨真哭笑不得,苦口婆心的劝道:“陛下是嫁给兴国天下的女人,我岂敢独享?如今政权不稳,百废待兴,还有四面八方无数的外敌在等着我们征服,这岂不是比起与太监结亲有意思多了?陛下这些天是太累了,我劝陛下好好休息一下,待到让兴武王写了禅让的诏书,就准备登基的事宜吧!万万不敢再由这等小事掀起滔天波澜了。”
公主心思片刻,说道:“朕明白了,是因为陈苏苏。”
杨真只觉得自己刚才的一席话说给狗听了。这都是些什么破事?他有气无力的想道,只感觉比起这些天去杀人还要累,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别扭。
我可不是你的心理辅导师!他看着有些魔怔的公主,厉声喝道:“我要是答应你,你会完全的信任我吗?你会与我共分天下吗?”
还未等公主回答,杨真抢先说道:“你不但不会,还会对我的防备更胜以往,你会无时无刻不想将我除之而后快。对吗?”
求求你别骚了,收手吧!看着闭眼不语的公主,杨真趁热打铁举了一个例子:“我对你奏了一件事,提了一个建议,你不通过,我身为你的丈夫心里不舒服,你通过了,朝臣才不管建议多么正确,只会觉得你通过了就是任人唯亲,夫唱妇随。我们结合,只会失去了默契,也会失去了天下的信任。”
公主似也恢复了情绪,她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有些后悔,也有些难为情。但是,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她沙哑的说道:“说到底,你还是把权力看的比朕重要,不舍得放弃自己的野心罢了!你若是甘居幕后,那些恨你入骨的朝臣,定会拍手称快,大力支持!夸赞你高风亮节,不爱江山爱美人了!”
你怎么不放弃换我来?杨真腹非心谤。嘴上却道不敢使不得。
公主知道自己料中了,嘴上冷笑不已:“你一定会后悔的,你想得到的,朕偏不让你得到!”
今日的我你爱答不理,明日的我你高攀不起。公主想了想,杨真曾经无意中的玩笑话用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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