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著,一阶武士,两枚气丹。入藏经塔听用。月俸二十银币。”
“严晖,一阶武士,一枚气丹,调北三江下院。月俸五银币。”
“严成江,一阶武士,一枚气丹,调御石下院。月俸五银币。”
……
一个又一个少年,被族中长辈戴上那象征成年的青冠,拂开额前飘垂的流苏,然后昂首站到祖祠前那烟雾迷蒙的香炉前。他们对着祠内的牌位遥遥祝告。而严辛则拖长了声音,大声将他们今后的去向宣读出来。
当然,名次排在前面的子弟,能够分得较好的职司,甚至掌管某些家族产业,他们的月俸也要高出很多。他们率先站到祠堂的台阶上,昂首挺胸,嘴角挂着微笑,俯视着下面那些,仍旧站在队列中等候冠礼的同年。
刚才大家都站在同一个高度上,而从现在开始,他们各自的身份就都已然注定。站在台阶上的,是人上人,而下面的只能做芸芸众生。
能够修炼出气丹的毕竟还是少数。毕竟普通人里面,一千人也未必能够有一个打通气脉。而严府的子弟里,大概十个人里就有两三个能炼出气丹。这一届同年一共四十五名少年,除却严成玉和严成勇之外,还有六名少年打通了至少一条气脉,这个比例同往年相比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没有打通气脉的子弟,在为他们戴冠的时候,严辛会念出他们在学堂中各门课目的成绩和教席的评语,然后分配到适合的地方去。青冠华服的少年都一个个带着满脸庄重站到祖祠前,不过他们每个人心里究竟是何心情,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终于,冠礼的仪式进行到了尾声,只剩下严羽和另一名身材矮胖的偏房子弟站在空荡荡的空地中央。那小胖子似乎从没想过在上千人的注视之下竟然如此难受,汗水从额头滚滚而下,严羽甚至用余光都能看到他的身体在不住地发抖。
严家家主严天昊终于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两人面前,眼神在二人身上扫过,然后转身从家丁手中接过倒数第二顶青冠。
“严曲,各门功课均为同年中最后一名,性格跳脱,每每旷课,数次偷吃膳房食物。”严辛的声音依然不带丝毫感**彩,但是听到这里,周围分明响起了隐隐的笑声。
“调入膳房,月俸100铜币。”当严辛一本正经地将他的去向报出的时候,严曲的脸已经憋得如同猪肝一样颜色。
不过家主倒是很平静地将那顶青冠戴在了严曲的头上,轻声说道:“以后好自为之。”
那小胖子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在为以前的堕落生活而悔恨。严天昊双目一瞪,胸臆间突然发出一声重锤敲击般的闷响,顿时将严曲镇住。
他呆呆地看着家主半天,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扶着帽子一溜小跑站到了祖祠前。围观的人群中又响起一阵哄笑。
现在广场中央的空地上只剩下严羽一个人。
阖府上下数千人的目光自然也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不少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向身旁的人打听这个少年究竟有何过往,竟然能比那所有功课都倒数第一的小胖子排名更加靠后。
看着那假冒家主和严辛两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严羽一振身上的袍服,径直踏前了一步。院中所有人都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冠礼中可没有这么一项。
“竖子守礼!”严辛双眉一竖,尖声叫道。
严羽一声冷哼,当着广场上数千人朗声问道:“我的分配去处,大概是你制定的吧,不知道这次你又给我指派到什么地方?”
严辛完全没有料到严羽竟然敢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针锋相对地与自己站出来,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旋即他便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从袖中抽出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绢纸来:“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你原本不力,将你罚到狮子林下院中将功折罪。这次进行冠礼,是看在你祖上也同是我严家血脉,才让你重归大院,礼毕之后自然回你的狮子林去!”
说完他又转向严天昊道:“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是如此顽劣不堪,竟然违背祖制,在祭祖日咆哮祖祠,我建议应当将他彻底逐出严家家门!”
“哈哈哈!”严羽发出一阵仰天长啸,打断了严辛的话。
严辛终于怒极,脸上青色一闪即逝,双手手背上更是青筋爆出:“竖子如此放肆,究竟何意?”
“我就是要在这典礼日上,让严府全家上下,让严氏先祖都看看你的龌龊嘴脸!”严羽指着严辛,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身为二阶武士,虽然比不上严成玉和严成勇二人,但在同辈中也算是佼佼者,而且在学堂中各门课业成绩都名列前茅。但就是因为三年前曾经指出你账目上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被你赶出了演武堂!我原本想要息事宁人,但是你竟然变本加厉,将我放逐到严家的下院!你为一己私心,打压后起之秀,我堂堂武士竟然连严府的大院都不能进,诸位叔伯兄长们,你们说这有何道理!”
此言一出,顿时四下哗然。不认识严羽的人都在纷纷打听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对严辛大管家直斥其非,他说的又究竟是不是真事。而认识严羽的都已经半疯:“这是羽虫子吗?这是羽虫子吗?这货是假冒的吧?”
严辛耳中一听到账目二字,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这些日子他一直担心的就是严羽私下下山调查出那商铺的猫腻,脑中一直想的是如果他将事情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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