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呈上来的书单中,除了一本《衍算》之外,都是图蒙文印刷的书籍,若不是封面上还用汉字注明,严羽都根本看不懂里面写着什么内容。
不过从图书室借书出来的时候,那名管理员交给严羽一块比书本略大的透明板子,告诉他看书的时候,只要将这块板子蒙在书页上,就可以将图蒙文字转译成为大秦的汉字。
看来这东西和转译器一样,都是能够通译两国文字的魔法物品,只是一个针对的是声音,另一个针对的却是文字,在严羽看来都颇为神奇。
虽然这翻译版中的字库并不算完善——其中某些无法被翻译的文字,仍然会以图蒙文字的方式显示出来。但是现在严羽想起来,能够造出这两样东西的人,不仅精通魔法,而且必须通晓两国文字。严羽倒很想见见这位高人。
拿着那六本书和翻译板,严羽径直来到了小雨主人所居住的宿舍。他的房间也在陨石楼中,只是与严羽的房间遥遥相对,在天井的另一侧。
在小雨的带领下进门,严羽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重得呛鼻的药草味道。
而那名卧床不起的公子,就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门口的方向。见到严羽进门,他挣扎了两下坐起来,小雨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在那少年的背后垫起两个枕头,将他的上身撑起。
“这位就是严羽严公子了吧?这次真是有劳了。”那少年说话的声音就和他的神情一样,都是有气无力。
严羽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站起来的话应该比严羽还高一些,骨架子也颇大,而且唇红齿白,若不是卧病在床,理应是一副好皮囊。只是现在少年的脸色蜡黄,脸颊深陷,两个颧骨便显得高高隆起,严羽都有些怀疑,若是将他身上的衣服掀开,会不会看到一个大骷髅架子。
“些许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严羽微微一笑,将手中拿着的几本书放在桌上,“大家都是一个班上的同窗,理应互相关照。班中同学大都不知道褚兄恶疾缠身,否则也早来探望了。”
“褚某只不过一介废人,哪里当得起别人的重视。”那褚岳阳有些恨恨地说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严羽见褚岳阳神清眸正,应当不是心术不正之辈,只是身逢大变,心中也多了几分戾气,“褚兄年纪轻轻,正是体内生机最旺的时候,相信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够康复,那时候自然能够一展宏图。”
“希望能承严兄吉言。”褚岳阳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不过严羽能听出其中有七八分的敷衍之意。
那褚岳阳应该是久病在床,自己心中已经断绝了康复的念想。而同屋的几名学员在了解了他的情况之后,都发现了此人没有值得交往的潜力——虽然是家族嫡子,但是却被斗争赶出了家族,等若失去了继承权,就算以后回到家中也说不上话。而且他本人的资质也是不成,被分到了戊字班中。
所以在短暂的接触之后,那些室友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与褚岳阳划清关系。饱尝了人情冷暖之后,褚岳阳对世情也有了几分体悟,自然也对严羽不那么热心了。
看着褚岳阳向桌边一伸手,小雨马上从桌上拿起那几本严羽从图书室中借回的算学书籍,交到公子的手中。同时她还不忘向严羽投来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虽然是病人,但是初次相见,那褚岳阳的举动还是对严羽有些失礼。
换做一个相同身份的公子哥儿,或许这般举动就足以翻脸了。不过严羽本来就不是那种身份,自然也不会跟褚岳阳计较。倒是看到小雨如此殷勤,却始终被这少年呼来唤去,严羽有些为她不值。
“不知道褚兄究竟得了什么病症,可曾遍寻良医延治?严某曾经在西华城中闲逛,也曾经见到图蒙人在城中开设了两所医院,医道与咱们大秦的药理大相径庭。不知道褚兄可曾去试过?”严羽问道。
褚岳阳本来已然拿起一本书准备翻开,听得严羽开口,便露出一脸苦笑,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没去看过。只是我这毛病自己知道,气脉走岔了,别人也帮不上忙。图蒙人更是对此一窍不通。还是多谢严兄挂怀了。”
小雨也在旁插嘴道:“图蒙人的医院我们也去过,只是那里的大夫实在是疯狂。我家公子只是气脉出了岔子,他们硬说是什么体内异物,需要开膛破肚将其取出才能治好——这究竟是杀人还是救人啊?”
严羽哑然失笑。当初逛图蒙医院的时候,他也曾经听到类似的抱怨。不过图蒙人似乎在人体解剖上颇有心得,会不会是就是从奥古斯塔他们祖师爷那里流传下来的习惯?
看到褚岳阳似乎对那几本算学书籍极感兴趣,严羽终于将话题转了回来。
“听说褚兄不是想要学习魔法么,怎么对算学如此感兴趣?”
说到这一点,褚岳阳也终于来了些精神,对严羽说到:“图蒙人的算学,却是和咱们大秦的算学有些不同,其中不仅仅是单纯的数字加减之理,更是被称为其它一切学问之母。我看这些算学方面的书籍,也正是为了辅助自己学习魔法的奥秘。”
“哦?”严羽一听也来了兴趣,“不知褚兄可否详细讲讲?让我也学习学习。”
“我这么举个例子吧。”褚岳阳憋在屋子里好多天,每天只能见到小雨一个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严羽来陪他说话,说的又是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自然也来了兴致。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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