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眨眼細看,一陣愕然,頓時驚叫出來:「春姐!」
春姐露出一個悲哀的微笑,輕輕搖頭,低聲道:「蘋兒,你……你也逃
不過……」她是被張知方帶過來的。
蘋兒心中一陣酸楚,哭泣聲中帶著哽咽,強烈的羞憤感重新襲上心頭,
令她幾乎想要自盡。張知方跨在春姐身上,轉頭笑道:「哥哥,這下咱們不
必搶,誰都可以玩個盡興了。」張知德笑道:「好好,妙極!」兄弟分別欺
凌著兩個弱女子,廂房之中,春姐和蘋兒的哀鳴交織迴盪,淫靡絕倫。
恍恍惚惚地過了好幾天,蘋兒仍是難以平復情緒。遭受ròu_bàng蹂躪的痛苦
不斷在腦海中重現,使她感到強烈的怯懼和羞恥,看見宋尚謙、張家兄弟時
,感覺尤其強烈,淚水不時在眼眶中打滾,生怕隨時可能再遭欺凌。
往後的日子裡,宋尚謙幾乎每天都要在蘋兒身上縱慾一番,張家兄弟則
時有時無,但是每次有所行動,十九都是把春姐和蘋兒一併捉來,漫漫長夜
的輪姦,而且還讓兩女互相玩弄,以增淫興。有好幾次,蘋兒都是在春姐的
豐胸上昏睡過去,早上又被兩兄弟的ròu_bàng給抽醒。
宋夫人對蘋兒的眼光,也變得頗為嚴厲,那自是擔心宋尚謙寵愛蘋兒年
輕嬌美,怕自己地位有所動搖。蘋兒身處宋府之中,時時刻刻害怕主客凌辱
,又受夫人白眼,連在下人之中,也常被幾個知情的長工僕役騷擾取笑,春
姐又身受同樣命運,心中委屈氣苦,無處訴說,只有時常躲起來偷偷地哭,
歎自己命運多舛,心想:「丫環、丫環……當一個丫環,竟是這等低賤?」
如此又過了十來日,一天大清早的,蘋兒和平常一樣,來到宋尚謙書房
,房中卻一個人也沒有。蘋兒轉到廳上,也不見宋尚謙,卻見一個丫環正拿
布擦著桌椅。蘋兒問道:「玉蘭,你見到老爺麼?」那丫環玉蘭抬頭應道:
「老爺?老爺跟張大爺、張二爺一早就出門啦。」
蘋兒奇道:「都出門了?上哪兒去呀?」玉蘭說道:「你不知道啊?今
個兒是紫緣姑娘的生日,老爺他們都跑去水燕樓啦。聽說有個什麼王爺的世
子,也大老遠從洛陽趕了過來呢。好像還有一位京城的大官,今天要到錢塘
來。街上怕是熱鬧得很呢!」
那水燕樓是西湖邊的一所妓院,當今杭州風月女子,以水燕樓的紫緣最
為芳名遠播,在杭州人盡皆知。紫緣才貌雙全,通曉樂理,尤其彈得一手精
妙琵琶,卻是賣藝不賣身,許多達官顯貴慕名而來,無一能成入幕之賓。蘋
兒久住杭州,也知道每當紫緣生辰,那就是杭州冠蓋雲集之時,不知有多少
大人物前來祝賀。
她聽得宋尚謙等出門,登時想到,這一日免去了受辱之虞,心中一舒,
輕聲道:「那很好啊。」慢慢走出廳外,來到了院子裡,望著晴空萬里,忽
然一陣難過:「紫緣姑娘是青樓女子,可是人人尊敬,反倒保得身子清白。
我……我在這裡當一個丫環,卻是任由老爺他們予取予求,豈不是……比妓
女還不如……」
自傷自憐了一會兒,一個念頭猛地閃過蘋兒腦際:「老爺他們都不在?
那今天就沒有人來看著我了,我……」她望著湛藍的天際,浮雲淡如輕煙,
心裡起了一個主意:「再待在府裡,也只是給人欺負,不如……不如趁著這
機會逃走,再也不要回來了!」
一想到要逃離宋府,蘋兒的心怦怦地跳,眼前彷彿出現一道曙光,黑暗
中光明乍現。她越想越對,趕緊回到自己房裡,準備收拾衣物。但是轉念一
想:「我要是帶了個包袱出去,萬一給府裡人撞見,那就洩漏意圖了。」當
下捨卻其他雜物,把平日存下的銀兩都收在荷包裡,帶在身邊,算算也沒多
少銀子。
蘋兒深深呼吸幾下,心情興奮極了,暗想:「要到哪裡去?不管了,先
離開了再說……就這樣走了嗎?啊,應該找春姐一起……」她跑出房外,四
下找不到春姐,向玉蘭疑問,才知道宋夫人帶著春姐出去遊玩了。蘋兒微覺
失望,心想:「這麼好的機會,春姐卻不能一起走……可是夫人也不再,那
要逃走,機會更大了。還是走罷!要是我日後平安,再回來接春姐走……」
下定了決心,蘋兒不再猶豫,悄悄來到宋府大門,輕輕把門開了一道縫
,斜身走了出去,將門關上。她望著眼前的街道,又是欣喜,又是不安,心
想:「如果留在錢塘,說不定又會被府裡人見到。回蘇州麼?不……不行,
張大爺他們住在蘇州……啊,去揚州吧?春姐不就是揚州人嗎?」
乍離宋府,蘋兒有如飛出籠子的鳥兒,雀躍不已,急步向街上奔去,急
欲擺脫這充滿淫慾的是非之地。當她快步離開之際,卻沒有察覺,身後的大
門呀呀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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