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廠,有點仿如隔世的感覺,蕙不在,萍也不在,無論是誰犯了錯,代價終究太大了。
整天工作都很不自然,走到那裡,總覺有人指指點點,背後總有人在說話,我想至少要一陣子,才能習慣。
休息時間也沒如往常到工場跟工人談天、吃零食,可能是因為阿萍、阿蕙不在,總覺得很無聊,我找了阿成一天,他總是說自己在忙,我也沒騷擾他,祗是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勵,我們這個聯盟無形中已經瓦解,祗剩下我和他。總覺得他是暗戀阿蕙的,可惜苦無機會,阿蕙不在,他受的打擊一定不少。
好不容易捱過一天,也不打算加班,交代了一些事,便回到阿萍處,阿萍正一臉認真地做飯,看到她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來跟那個絲瓜搏鬥,不禁莞爾一笑。
這頓飯做了接近兩小時,雖然歷盡艱辛,但我們吃的時候都有一種甜絲絲的感覺。
「妳有否感到一絲絲甜意呢?」
「是因為我第一次做飯給你吃,你很感動,所以有種甜絲絲的感覺吧!」
「是啊!妳第一次做飯,把糖當鹽放,當然是甜的了。」
自阿蕙出事以後,第一次看到阿萍笑,而且是暢懷的笑。
飯後,我們坐在沙發,她倚在我肩上,我告訴了她老闆開出的條件。
「你真的覺得可以繼續和志哥合作嗎?」
「我也不知道,很困難,但如老闆這樣說,可能可以簡單一點。況且這可說是一個機會。問題是我內心有種聲音不停對我說,這位置是用阿蕙的命換來的,是我把她坑死了以後,用她的屍骨做踏腳石才可到達這位置,我可以若無其事嗎?我自己也不懂答案。」
我相信阿萍不能如素兒般給我一個中肯的意見,但我心裡不是已經決定了嗎?
忽然有人敲門,是阿成。甫進來,便跪了在地上。
「樸哥,原諒我啊!請不要怪我,原諒我吧!」
「你先起來吧!發生甚麼事?」
「那些照片...是我拍的,是我害了你們,是我害死阿蕙!」說到最後他頭垂得很低,聲音也低得差點聽不到,但我卻清楚聽到“是我害死阿蕙”
「你說甚麼!為甚麼要拍這些照片?」
「那天我見到你們匆匆離開會議,便感到有點不安,下班後仍沒見到阿蕙回來,便在宿舍外徘徊,越是等待,不安便慢慢擴張變成焦躁,我又怕你們見到我,便拿著你借給我的數位相機,佯作是還相機給你,好不容易見到你的車子回來,卻看見阿蕙伏在妳身上,那時我真的很氣憤,便拿起相機拍下照片。」阿成不敢抬起頭跟我倆有任何眼神的接觸,聲音也有點嗚咽。
「那你為甚麼要把照片交給阿寬?難道你不知道他們一定會大造文章嗎?」
「我沒有...我沒有把照片交給阿寬。後來你們又再駕車離去,我感到憤怒又無奈,畢竟我沒有能力跟你爭阿蕙。」
「阿成,我和阿蕙跟你一樣,祗是好朋友,那一晚是她的一個老鄉小雲留醫多時,醫院說她忽然危殆,所以我們才一起趕到醫院,回來時,她為了近日的工作壓力和小雲的事令她有感而發哭了出來,我把她送到這裡,讓阿萍照顧她而已。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阿萍。」阿萍點點頭,這時她已淚流滿面。
「是嗎?那我真的做錯了,是我害死了阿蕙,我終於知道是我害死了她。」
我面對著他,我也不知應怎樣處理,是阿成害死阿蕙嗎?很多沒法彌補的事,或許都祗是因很多誤會而起,到了後來卻沒人有能力撥亂反正。
「我無奈地走回宿舍,卻碰到國哥,他問我甚麼事,我那時真的很氣,便一口氣的把我見到的事告訴他,把照片給他看,他說會好好跟你商量一下,著我先把相機交給他,他會歸還給你。怎知道...那天早上便見到那些照片貼了在公告版,真的不是我交到阿寬手上的,樸哥,請你相信我。」
我感到很震驚,是阿國嗎?這樣做,可對他沒一點好處,阿國他究竟為了甚麼會做出如此卑鄙的行為呢?
第二天早上,我叫了阿國到外面飲茶。
「為什麼要把照片交給阿寬?」
「終於知道了嗎?也沒有甚麼?你現在不是最大的得益者嗎?那就不用知道原因吧!」
「不,現在賠上了一條性命,而且是我好朋友的生命,我一定要知道,一直以來,我都當你是我的良師益友,我看不出這樣做對你有何好處?」
「好處嗎?也沒啥好處吧!很多事到了後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他說話時不無帶點無奈。
我相信及後出現流血及阿蕙自殺的事,是他不能預計到,祗是猜不到他的動機所在。
「我也不想再提這件事,事情過後我也覺得自己很笨、很後悔。為了阿蕙,為了我對你們不起,我便告訴你吧!陳總告訴我你手上有阿志性虐女工的證據,我和阿廖以為把你和阿蕙的照片抖出來,你一定會報復的,事情鬧大後,老闆必定會把你們辭掉,或至少都會削去你們的權力,因為老闆很討厭我們在這裡有太多男女關係。」
「你們以為這樣你們可以從中得到好處嗎?那阿蕙死得不值了。我告訴你,就算是你們如何做,老闆一定不會讓你們做志哥位置,因為這包括了信任的問題,我問過老闆,他說不重用你的原因,便是因為他不喜歡你!所以就算你機關算盡,到頭來利益都不會歸向你。」
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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