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老卫阴着脸猛然站起,“夏天,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老实孩子,没想到你却让我背弃旧主!”
“我……一艘大船已经很旧了、在漏水了,哪怕你在船上呆了再久、再有感情,也得跳船逃生……”
“话不投机,我先走了!”老卫愤然离去。晕晕乎乎夹菜吃的毛小舞刚刚回过神来:“哎,卫爷你怎么走了?来,喝——”
后来老卫再没有理会过他们。
毛小舞看着趴在马背上疼得蜷缩成一只虾的樊蓠,“我说,你看不出他是个有情有义没脑子的莽夫嘛?跟他说那些话,他能理解吗?白白得罪他。看,想找队医拿药都拿不上了吧!”
樊蓠肚子疼的毛病还是没好,不像之前那样经常拉稀了,但还是会疼,甚至偶尔一阵疼得她眼前直发黑。接连半个月的急行军,队伍里这些没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早就受不了了,每天都有一大堆人头疼脑热地去找大夫,樊蓠这肚子疼算是顽疾了,大夫已经不大想搭理她。
“就因为知道,才要给他提个醒。我应该那么做,出于情分。”
“呦~他可是骗你来这里的人呐,哪怕是因为执行命令。”
樊蓠费力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瞪了毛小舞一眼:“你真看不出来,那天他故意给我们机会跑的?”
“……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毫不意外地再没有逃掉的时机。陆念远一刻不停地向这支队伍灌输着他们已经是战士的观念,应该上战场杀敌而不是当逃兵,否则要军法处置。威逼加利诱,大家很吃这一套。而且目的地一天天近了,众人的逃跑愿望也一天天减弱,生理和精神上的疲惫很容易使人妥协。
不到二十日,这支拼凑起来的军队被硬生生拉到了西北。段敬楼将他们安排在了相对处于后方的砂岳城,然后让“五岳城”的守城将领们来领人。
时隔小半年又回到西北,这里的空气湿润了许多,终于不像之前那样黄尘漫天,今天空中甚至还飘着丝丝细雨。樊蓠站在队伍里,闭上眼狠狠地嗅着土腥味。说来也巧,自打进城之后,她感觉腹内轻松了许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矫情?”站在左边的毛小舞咬着牙直冲她飞眼刀,“进了西北军的编制就更走不掉了,怎么办啊?”
樊蓠睁开眼,漫不经心地看着同袍们被一个个选走,“那就在西北军里好好混呗,你这戏子还挺会耍把式的,没准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建功立业呢。”
“放屁!哎,你光说我,你自己呢?怎么着,你也效仿花木兰呗,啊?啊?”
“放……”差点跟他一样说粗话!
“哈哈哈,还以为你真像表面上那么从容呢。”
樊蓠翻了个白眼:从容?她这是无计可施了!可是不从容又能怎样?还不如安安静静地等待时机,虽然鬼知道那个时机什么时候出现。
近黄昏时分,已经有三批、近四万人被选走了,都是些人高马大或者处于青壮年的男子,至于樊蓠这种矮小瘦弱的、毛小舞那种胳膊腿儿小腰都细得跟女人似的,留下来了。
毛小舞兴奋地看到了希望:“早就说嘛,我这种小身板根本不合格,你看还非得辛苦我跑这一趟。哎,夏天啊,这段元帅的人是比佟元帅的人靠谱哈?”
“别高兴得太早,太阳还没落山呢,指不定再有人来选一遭。”深知自己霉运附体的樊蓠已经习惯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来也选不上咱俩。”毛小舞打量着周围的人,向她盘算着其他人作为战士的优势,同时把他们自己贬损得无比弱鸡,就好像他们真的会被嫌弃地赶回家。樊蓠默默听着,心底似乎也有种叫做希望的东西破土而出……
西北的伙食很差,但毛小舞是一边笑着一边挑剔的,“等回去,我请你到我们仙香楼去吃,你一边喝酒,我赏脸给你唱曲,还不收你钱,我够义气吧?”
天色已晚,段敬楼派人来安排好了他们的食宿——今天,安全度过了。
“仙、香、楼?啧啧,这名字取得……”樊蓠也雀跃了不少,“有什么好吃的啊?我这人可挑啊!”
“多着呢!尤其是那黄金酥,咬一口能让你口水掉地上去!哎呦我都不敢想……”
“集合!”嘹亮的一声喊从帐外传来,所有人瞬间安静,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
“出来整队,要我说几遍?!”陆念远从外面掀开帘子,众人如梦初醒,呆呆地放下手中的吃食,磨蹭着向外走。
陆念远拔剑:“挑人的来了,你们就在西北军面前这样丢我的脸是吧?”
人群立即加速向外涌去。
毛小舞一把摔开饭碗,骂骂咧咧地就往外冲。樊蓠猛地回过神,忙追上去:“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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