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把今日之事细细回想一遍,越发觉得那些太妃和宫妃们是后宫里磨成的人精,一个个话里有话,亦或是话里藏刀,虽说大部分不是针对她的,也听得她万分心累。
好在华阳和皇后偶尔帮衬两句,自己还是新妇装装傻,好歹混了过去。
“怎么了?”净空见莫欢愣愣地暗自出神,伸手圈住她的纤腰,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又摸了摸她的手,细细嫩嫩的,就是指尖有些凉。
两人挨得很近,他掌心的热度渐渐捂暖莫欢的手。
“没有。”莫欢摇了摇头,一边摩挲着他掌心里的茧子,一边不住地在心中揣摩着他对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和想法。
净空见她依旧神思不凝,剑眉微微一拧,凑到她眼前,言语温柔:“方才我不在,可是吓着了?”
莫欢闻言瞪了他一眼,双颊微鼓:“我哪有那么胆小。”用着指甲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掌心,她哪有那般不经事,都成了他的妻子了,若不拿出些气势来,无端地被别人看轻。
她的反驳惹得净空轻笑不已,他心中的愧疚稍稍淡了些。原先用过饭,他就想接人回府,可皇帝召他们几人议事,莫欢又是第一次以亲王妃身份入宫,自己不能防备得太过明显,让她在人前失了礼。
莫欢抬眸对上净空清亮的凤眼,眼前人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眸光温柔看着自己,和寿安宫里那个清冷的人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他对着太后,没有儿子对母亲的眷恋和敬仰,没有臣下对上的恭敬。若是有怨,也是正常不过,可他不是怨,而是一种有言难语的克制,所以用了冷漠来掩饰。
莫欢看不懂,也不敢问。她想起那个对着金禄墓碑流泪的小和尚,暗自把疑虑深埋心中。她的小和尚那么勇敢,却也有脆弱的时候。
净空见她蛾眉微蹙,眼中隐隐有些忧虑,只当她是在担心要进府的容嬷嬷。毕竟在旁人看来,容嬷嬷完全就是太后在安亲王府的化身,上次她在寿安宫被太后恐吓得不轻,害怕担心也是正常不过。
“容嬷嬷的事不用担心,有我在,你莫怕。”净空低头吻了吻莫欢已经温热的指尖,见她耳垂微微泛粉,杏眼娇俏地看着自己,他方才在寿安宫的微郁一扫而光,嘴角微扬,低声安慰,“你只需安心做我的妻子,不必为着这些琐事操心。”
他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磁性,引得莫欢耳鼓酥麻不已。他的话仿若一杯热茶,烫得她心口发热,莫欢直直地望进他幽黑清亮的凤眸,声音微哽却万分坚定:“我既然做了你的妻子,也不会让你为着这些琐事替我操心。”
感情是相互的,他许自己安稳和爱护,自己能做的,就是以真心换真心,给他一片心安。
女孩声音轻柔,方才那些话却一字字地印入净空的心头。他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欣喜地在小妻子白嫩地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下。
莫欢被他弄得有些羞涩,可眼眶却忍不住酸胀。怕自己红了眼惹他担心,连忙垂眸,伸手圈着他的劲腰,把小脸埋在他宽阔安稳的胸膛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孩子气的动作引得净空闷笑一声,他胸膛微微震动,莫欢耳边的心跳又快了两分。
他的呼吸拂在她的耳迹,吹得莫欢耳边的碎发轻轻瘙,痒着她的脸颊,红晕从耳垂蔓至双颊。
耳边是车外的轱辘声,马车微晃,两人呼吸间微微磨蹭碰撞。莫欢心中羞怯,想坐直起来,这时车轱辘想是遇着某个小低坑,引得马车微微一震,她还没坐稳,人却往他怀里更靠近了两分。
秋日的衣裳虽是厚了些,净空仍能隐隐感觉到胸膛陷入一片娇软,想起昨夜的旖旎,他神思微晃,圈着纤腰的手臂微微用力,莫欢就轻巧地落在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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