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想给她几万块钱,作为分手费,可她说什么都不同意,你说我该怎么办?哥们,你可要帮我出出主意啊?唉!不跟你说这个了,说了也是白说,你不懂——我们明天一起到宁陵市去散散心吧。”
我像是在听天书,云里雾里的,只能是偶尔附和着说声“是”,或者偶尔拍拍小马屁,除此之外,我便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了。这样的事,我没有经历过,不能纸上谈兵,不能凭空捏造,所以我不知道怎么给他出主意,帮他解套。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样的问题也只有*他自己来解决了。
我觉得李思远有些变了,变得不像我头脑中的他了,或者说我以前根本就没有真正地看明白过他,但我又说不清他在哪些地方有了哪些变化。他变得越来越帅气,也越来越有钱,这是我能看得见的变化,但是看不见的东西,是装在他的心里,我不能钻进他的肚子里,自然也就不能知道他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尽管我们曾经在一起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
第二天,我们住进了宁陵国际大酒店,这是宁陵市最好的宾馆。这天是星期三。
“既然我们现在来到了宁陵市,你总不能不介绍那个让你爱得如痴如醉的女孩子给我认识一下吧?呵呵,弟媳妇迟早是要让我见的,你说是不是?”李思远说,“你去跟她说,我要请她吃饭。”
李思远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明媚应该已经放学了。我打了个电话(她家电话刚安装不久)到明媚家里,她刚好回到家。十几分钟后,我坐出租车把明媚接到了宾馆里。
“这是明媚!”
我向正在房间里看电视的李思远说,然后又得意洋洋地指着我这个漂亮朋友对明媚说道:“他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万人迷,现在又刚刚加入到百万富翁行列的年轻才俊——李思远!”
李思远很绅士地伸出一只手,望着明媚微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我经常听司马南提起你的芳名啊。”
明媚的小手轻轻地跟李思远的大手握了一下,然后也微笑着对李思远说:“我也常听他说起你的大名。”
后来的两天大出我意料,我在宁陵市几乎成了个多余的人,虽然星期六眼看着便要到了,但我还是决定回家。
李思远说他有事要在宁陵市再多待几天,并且他不忘对我说,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哈尔滨。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反正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得像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似的。而回家后,更是不分白天黑夜地不眠不休,脑子整天处在一种极其混乱的状况之中,任我怎样努力地改变这种状况也是枉然。
几天后,我和李思远一起去了哈尔滨。
他要住高级宾馆,说不在乎这几个钱;我说没必要住那么好,能省就省吧;他说你舍不得那个钱,那就全由我出吧;我说不行,费用一切公摊,我不会多用你一分钱的,你知道我这个人不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结果,他不得不同意我们住进了一间便宜一点的宾馆。
住下后,我们便去电厂办事。所谓办事,也就是跟领导寒喧几句,热情地说上几句废话,拍拍领导的马屁,然后便完成此行的任务,回到宾馆,等待领导何时有空,请他吃饭找小姐送票子,直到把他给彻底征服掉。如果进展一切顺利的话,那我们就只等数钞票了。
但不巧的是,这几天此高级领导被像我们这样的人给团团围住,每天穷于应酬,分身乏术,所以我们的日程被一推再推。
可见这年头,当领导也实在不易,就是有如孙悟空的三头六臂,也很难面对如此众多的进贡者。国家每年大抓特抓的那几个所谓的贪污犯,也是他们命薄,正好撞在枪口下。在我们眼里,这些人只不过是我们国家冰山之一角,更何况后来者还在汹涌如涛涛黄河水正持续不断地顶替先辈们留下的空缺呢。杀一儆百的效果没有起到,反倒是为后来者扫清了前面的障碍物,真不知是国之大幸还是国之大悲!
我们这些贪污犯的帮凶们终日没事可干,只好在宾馆里守着电视,打发无声的青春。
我这些天里烦闷不已,终日心神不宁,神情恍惚,看着电视发呆。李思远倒是忙得不亦乐乎,主要是那部手机,就跟查号台似的响个不停。当然他并不总是像那接线小姐般地温柔多情,就看是谁打来的了。
如果他接了电话没说几句话,便开始大声地朝手机话筒吼,那肯定是广州那个痴情的小姑娘打来的了;如果他接到那个电话后,声音温柔得跟妈妈对自己的小宝宝说话,脸上的笑容像春日阳光一样温暖,那这个人肯定是——我根本都不敢去想这两个字,我怕我一想到这两个字,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觉得我很没用!
李思远在打电话的时候,时间不是以分秒来计算,而是以小时为单位,而且几乎天天如此。在一旁不幸要当听众的我,却又无处可逃,每天在这种甜言蜜语的浇灌下,受尽折磨。有一天下午,在他正对着电话诉说衷肠的时候,我不得已跑出了宾馆。
再不走开,我感到自己真的会崩溃,真的会发疯。
十二月的哈尔滨,几乎每天都是飘着鹅毛大雪,满天的飞雪在空中跳舞,在阴沉沉的天空下,像是在发泄和倾诉着什么不满似的。
我穿着单薄的西服在茫茫无边的白雪中疯狂地追赶着纷飞的雪花,脚上的皮鞋踩在深达半尺的积雪上,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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