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货运船只, 成群结队的装卸力工,扯着嗓子于嘈杂声中盘点货物的商贩……
位于九州的福港港口今日依旧繁忙。
不同于大明的海禁,日本是极力鼓励并且热衷于海上贸易的。
不仅是官方针对大明的勘合贸易,还有一些地下的民间的走私来往以及与其他国家的货物往来,这与其狭小贫瘠的地缘劣势,还有寻求快速崛起的内向驱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又一艘海船靠岸了, 等在码头边的工人还有前来淘货投机贩子立刻围了过去。
这艘船与其他的商船比起来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首先是外形。
这艘船是广船样式,所谓广船,就是产自于大明广东的一类特殊船型。这种大明广船在福港并不算稀有,但广船通常用铁力木制造,较一般福船之类的确结实不少,自然用的木料也是贵了一些,故而大明来的广船,除了官家广船之外, 很少能见到这种体积的。
其次是这艘船上走下来的人。
码头一年四季来来往往、人头攒动, 每天上上下下的商人海了去了, 却极少见到女子, 即算有, 也大多数是商贾随行的丫鬟妾室之类。
但今日, 却是完全不同。
舷梯一放下来,走在左侧的是个衣着光鲜的男子,那男人样貌极俊,作商贾打扮。
他旁边是一个女子,这女子一套金赤色逶迤秀锦风衣,虽看不清里面的穿搭,但从漏出的滚着金丝绣线裙边来看,定非凡品。这女子面容艳丽至极,于那男子身侧同行半步不落,瞧着不是兄妹,便是夫妻。
两二人头里走着,身后跟着四个家丁,这些家丁瞧着个个龙精虎猛,亦不像是一般的莽夫打手。
最扎眼的是,这伙人还随船带了六七口大箱,那箱子可不是普通的木箱,而是鎏金的浮雕银箱,能用这么精美的箱子装运的货物,也不会是普通货。
这四个家丁中,有个戴着单片眼镜的,这人用熟练的日语喊道:“来几个力巴,把东西运到宿场去。”
他刚喊完便有十来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围了上来。
还没等抬,这家丁便每个人发了一个巴掌大的麻布袋子,一打开,里面全都是硬通货的永乐钱,他指了指地上的箱子:“都给我小心着点,里面的东西可贵着呢,等抬到地方,我们主子还另有赏钱!”
难得遇上这么大方的主儿,这十来个力巴立刻上去抬着箱子跟在了后面。
他们吭哧吭哧地抬着,心里还遭琢磨——这手里的箱子个顶个儿都这么沉,不知里面放了多少奇珍异宝!
这伙人一路到了当地最有名的客栈青原宿,其中一个力巴拿完赏钱,还好心用不怎么灵光的汉语告诉他们,此地鱼龙混在,如此露富要小心了。
杨清笳微微一笑不甚在意,那力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赶忙扭过头,生怕再多看一眼就要被揍。
一行人在青原宿下榻,包下了整个二楼,安顿好后,段惟将摆在屋中的其中四口箱子打开,将里面装着的金沙帮海盗放了出来。
那四人战战兢兢地看着段惟,也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自打他们被船上的人捉到后,除了那天早晨被吊着放血吓唬了一次,再没受到其他伤害,这么些天被软禁在船舱内也是一餐不落,他们倒有些搞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了。
按说该问的都问出来了,一般江湖人的做法肯定是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他们每天心惊胆战地想着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可到现在也还活得好好的,对方葫芦里卖的药,把这四个胆大包天的海盗活活吓成的惊弓之鸟。
段惟天生一张冷面,虽然不是什么满脸凶相的类型,但常年刀剑里来回淬出的杀伐之气,的确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你们几个籍贯何处?”他问。
被吊着差点喂了鲨鱼那位这次学乖了赶紧道:“小的们都是湖广的。”
段惟看了看杨清笳,后者会意,开口道:“你们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是我现在就杀了你们;第二是压你们回大明,按《大明律》,尔等横行海上,杀人越货,依律当斩。”
四个人又开始哆嗦起来。
“姑奶奶……再给小的们指条明路吧!”这四个海盗也不是傻的,自己早就是瓮中之鳖,对方要杀要剐随时都可以动手,没道理一直等到现在,既然费米费粮养到今天,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杨清笳低低一笑:“倒有些个小聪明。”
四人赶紧叩头。
“别磕了,”她抬了抬下巴:“我可以给你们第三条路,但是生是死,就看你们自己了。”
“姑奶奶您明说吧!”
“我要你们帮我拿到金沙帮销赃的账簿。”
“使不得!使不得!”这四人均是满脸为难:“金沙帮在福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帮派,帮众不少,防卫严得很,以小的们的级别,莫说根本接触不到账簿,即算知道那东西在哪,也没能耐偷出来啊!”
杨清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也没再难为他们,转而问道:“既然金沙帮帮众均为大明人,还能在福港这个地方横行无忌,后面不可能没有靠山吧?”
“这……”
“偷账簿你们做不到,我不强人所难,但如果连实底儿都不肯交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她故意提一个他们不可能办到的要求被拒绝后,又提了一个明显简单的,这种退而求其次的办法果然让他们松了口。
“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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