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过后, 风平浪静。
杨清笳与众人吃过早饭,才姗姗来到甲板上。
昨日捉住的那四个海盗绑手绑脚淋了一宿的雨,正蔫头耷拉脑地被初升的太阳炙烤着。
“洗了一宿的澡,脑子清醒了没?”她走过去,垂眼问道。
那四个人听见动静儿全都抬起头来,纷纷告饶。
“那就说说, 你们上头是谁?”
一问这个,这四个人全都闭上嘴不吱声了。
杨清笳也不急,她道:“我是个生意人,不愿意动粗,不过如果你们继续执迷不悟的话,我倒不介意破一次例。”
“这位姑奶奶,是我们兄弟有眼无珠惹上了您这尊大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放过小的吧, 小的再也不敢了。”
“是啊, 再也不敢啦……”
“姑奶奶开恩呐……”
“饶了小的们这一回吧……”
“……”
一时间求饶声此起彼伏, 这四个人看出来杨清笳是个主事儿的, 于是“姑奶奶”、“女菩萨”的叫个不停。
杨清笳等他们叫完, 只问了一句:“说,还是不说?”
那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些犹疑,但依旧闭着嘴不招。
杨清笳冷着眼,满目算计却挑起一边嘴角笑了笑,一看之下竟是有些个邪性。
她直接伸手摸出段惟腰间插的匕首,蹲下身来,挑了其中瞧着像是主心骨的那个。
带着皮鞘的匕首在葱白纤长的手指间流转把玩,漂亮又危险。
杨清笳一个挽了花儿后握住匕首,拔出鞘来,锋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一道寒光。
“再问你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她冷道。
那人一脸络腮胡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杨清笳面上毫无表情,攥着匕首的手掌却绽起了青筋,她一把扯过那人胳膊,撸起他的袖子。
“我来吧。”段惟上前道。
杨清笳并未回应,她目光一瞬游移,随即又强迫自己看着那人的眼睛,她用力在他小臂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她特意挑的静脉,血液流得并不急,“滴答滴答”一会儿便在地上积了一小摊,那人开始哀嚎。
在场的所有人以为她要用这种刀割的方法逼供,却没想到她起身掏出帕子擦干净匕首,还给段惟,道:“把这人用桅杆吊在海面上。”
段惟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吊起来。”她背过身,又重复了一遍。
段惟暗叹了口气,一挥手,曹雷和曹霆立刻找来备用的长桅杆,一头绑上那臂上开了口子的海盗,将他双脚拴在桅杆上,支出船帮半丈左右,大头朝下,挂在离海面不足一丈的高度。
血液受重力影响,淅淅沥沥地从伤口中流出,落到大海里。
被吊着的那人牙齿打战咯咯直锉,他哀嚎着,杨清笳背对着他,始终无动于衷。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深蓝色的海面便浮起了一大片阴影,那阴影十分鬼魅地游弋到了广船附近。
“我听说,这海里有吃人不吐骨头的鲨鱼,不过我却是没见过,今日正好有你们四个鱼饵,不妨就钓几条试试,”她看着甲板上捆着的三个人,温声道:“排着队一个一个来,不急。”
她话音方毕,那船侧海面下潜伏着的两三条鲨鱼便跳起来,轮番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倒悬带着血腥味的猎物咬了过去。
“啊……!!!”那人叫的心胆欲裂。
鲨鱼跳的高度有限,尖利的锯齿状尖牙只刮下了那海盗胳膊上垂下来的一块布料。
杨清笳让人挂的位置很巧妙,虽然咬不到,但眼看着一张血盆大口就在离自己不足半尺的地方,那种对心理的冲击力,饶是平日里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海盗,也是遭不住的。
那三人睁大双眼看着被吊在海面上的同伴,剧烈地挣扎起来,其中一个年纪尚轻的抽搐了几下,身下竟缓缓流出一摊浊液,一股子尿骚味立刻在甲板上蔓延开来。
杨清笳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紧紧攥着衣角,面上却是近乎残酷的冷静,她又问了一句:“招,还是不招?”
“小的招了!姑奶奶饶命!饶命!饶命!”倒吊着那个扯着嗓子涕泗横流。
杨清笳立即朝段惟道:“赶紧放他下来!”
雷霆二兄弟将人利索地放回到了甲板上,那人失血加之过度惊吓,已然晕死过去。
杨清笳急道:“将他扶到船舱里,马上给他治伤!”
沈莘看过不少医书,算是半个大夫,他和赵诚两人应了一声,将人扶了进去。
吩咐完,她又回头看着地上还捆着的三个人。
那三人这回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将祖宗三代都倒了个干净。
原来他们都是一个叫金沙帮帮会里的人,这金沙帮是个不折不扣的黑道组织,平日盘踞在日本西海岸的福港,那边鱼龙混杂,帮派林立,内外势力犬牙交错,背景倒是十分复杂。
除了出海打劫过往小型走私商船之外,这金沙帮还干些收保护费、充当打手的角色,有点小势力却又上不了大台面。
他们的绝活就是训练雀鹰出海寻觅近海目标,遇上合适的,便驾着蜈蚣船,趁夜上去将人干掉,劫走船上的货物,再联系固定的下线销赃,这几乎成为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杨清笳正愁没有头绪,这就来了一片及时雨,撬开嘴后好好利用一下,倒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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